“什么药品?”
“给双性人用的药品。”
我隐约猜到一点,蒋正枫继续说,“这条线风险高,只缺胆子大的人。”
“所以你去了。”我说。
“嗯。”蒋正枫说,“现在也走到尽头了。”
如今双性人保护是主流趋势,蒋正枫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药物自然失去了市场,同时风险迅速升高,一旦被人发现,蒋正枫绝对逃不掉。
我不禁感叹杨靳棠的精明和自私,无论发生什么,他永远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体面又冷漠地旁观曾经为他加油助力的合作伙伴远去。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不知道杨靳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那是犯法的事??”
蒋正枫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缺钱。”
“缺个屁!”我说,“我走的时候,你账户里起码还有二十万!不够你上大学?不够你安心找个工作?!”
蒋正枫转头看着我:“但我要的不是这些。”
“你要什么?”
“我想弥补你,我对不起你。”蒋正枫叹出一口气,松了松领带,语气徒然加重:“我要钱,要用不完的钱,没钱的日子我过够了!特别是看到喜欢的人因为我要放弃那么多东西,我他妈就想捅死我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连一万块都赚不到?!”
“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一没人脉二没背景,靠什么攀上杨靳棠,我豁得出去,我敢做,这就是我上桌的筹码,你以为我有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连洗牌都是第一个被踢出局。”
说完,蒋正枫痛苦地抱住头,说:“我最恨的就是我自己,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为什么承诺了做不到,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错!!”
我没说话,不想刺激他,蒋正枫忽然觉得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我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如从前,挣脱不开,蒋正枫近乎渴望地看着我:“跟我走吧,我现在有钱了,可以给你想要的了,我们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我冷冷地说:“我什么时候问你要过钱?!”
蒋正枫语气悲伤:“是不是穷也是错,富也是错?只要是蒋正枫,就都是错的?我以为我有了钱,有了地位,可以得到你的原谅,为什么,为什么我抓不住你?没有你,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事到如今,他还是执拗的认为我是因为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而选择的离开,他莽撞地冲进这口漩涡寻觅根本不在其中的我,弄的两败俱伤。
“放开我。”我说。
蒋正枫松开手,喃喃说:“真的没机会了吗?”
“没有。”我干脆简洁地道。原谅他,对不起阿夏,也对不起过去的我。
蒋正枫被这两个字深深刺伤,说了句抱歉,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那样僵硬地坐回原位,我甩了甩手腕,还好他还有点理智,不然在这强迫我,我都不好意思叫人。
许久,蒋正枫说:“我要走了。”
“去哪?”
“乡下吧。”蒋正枫扣着腕表的表带,说:“养一只狗,种点蔬菜,都好。”
“这不就是你以前最想要的生活?”我说,“这样的日子不适合你,走了是解脱。”
蒋正枫淡笑了一下,说:“是啊。我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
蒋正枫捡起地上的外套,抖了抖,停留半晌,最终走了。我独自在后花园坐着,季胤来找我,一脸紧张,见到我好端端的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把外套解开披在我身上,说:“怎么了小宝宝?愁眉苦脸的。”
季胤陪我聊天,东聊一句西聊一句,他说当我执意跟蒋正枫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我输定了。不愧是满腹鬼胎的成年人,眼光毒辣,一眼看透,但他为了赢,放任我在那段感情里磋磨。我是想赢,但我也不会为了赢而赢,我把仅此一次的机会压在他身上,他不中用。
命运弄人,兜兜转转。我仰头看,今天是个晴朗的黑夜,天空无云,星星闪烁在夜空中,女儿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出生的,所以我给她取名季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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