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
等节目进入广告时间,宿傩才停下脑中的思考。他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看向身后的虎杖。
“说起来……你在上大学啊。”
难得宿傩提起如此家常的话题,虎杖瞬间切换到捧场模式,脸上都挂好了微笑。
“……为什么脑子却空空如也呢?”宿傩说,“倒是发挥些才能啊。”
没想到被宿傩看低了智力,虎杖张口结舌。
宿傩得寸进尺,伸出五指一一枚举他的缺点:“弱、能力低下、自以为是、处男、蠢……”
说了几个之后宿傩停下来,他发觉十指似乎不太够用。
虎杖涨红了脸:“你…你……”
宿傩失望地别开脸:“连吵架都这么无聊。”
“宿傩!”
虎杖推开椅子,气势汹汹地跨步到宿傩面前。
这时候宿傩反而笑了,他看着虎杖通红的脸颊,不急不忙地火上浇油。
“没劲透顶。”
“宿傩!”
虎杖俯身揪住他的领子,斜拢的衣襟松散扯开,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
宿傩挑眉。
他的神情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就这?
虎杖差点就要松手道歉了,但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宿傩,脖子就不由自主地梗了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千百个反驳的念头绕着他嗡嗡飞,然而话到嘴边,却只冒出了一句最无力的。
虎杖蔫蔫地说:“我不是处男……”
宿傩一愣,随后狂笑起来。
他拍了拍虎杖的脸颊,年轻人的皮肤弹性十足,平滑得没有一丝褶皱,软软地贴着他的指腹。
“那可要好好感谢我。”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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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窘迫,但虎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些。宿傩的态度有微妙的软化,也许他本人并没意识到。
看着宿傩一项项数出他的缺点,虎杖才知道对方一直注视着他。宿傩没有他嘴上说的那般无动于衷,作为宿傩唯一能接触到的人类,虎杖被倾注了相当多的关注。
虎杖松开揪着宿傩领口的双手,缓缓站直身体。宿傩的视线跟着他移动,瞳孔里的血色仿若流动。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的笑意。
宿傩像是……在诱惑他更进一步。
一定有很多人被宿傩的把戏骗过。
虎杖谨慎地拉开距离。
出于某种生物本能,虎杖心里一直有个强劲的声音告诫他要提高警惕。
宿傩就像装在瓶子里的剧毒物,即使密封了瓶口,看到瓶身上张贴的黄色骷髅标识,还是会让人感到危险。
他的微笑里缺乏感情,仅仅是无聊时的小小消遣。宿傩无论做什么事,都像是在与人游戏,漫不经心地交手,一点一点激发潜力,感到趣味便步步紧逼,把对手敲骨吸髓、吞噬殆尽。
虎杖小时候曾经受过一次伤。在小学的实验课上,他推开同桌好奇触摸蜡烛的手,烫伤了自己的胳膊。爷爷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叹气。
他说:悠仁呐,我想好好夸你一顿,又很想骂你。
你是个勇敢的好孩子,你所做的也是正确的好事。
可是……爱你的人会心疼的啊。
爷爷替他包扎好伤口。
如果下次再遇到危险,是鼓励你冲上去解决问题,还是希望你安全地逃走呢?
养孩子还真是件难事啊。爷爷感叹道。
那时还很小的虎杖仰起小脸,看不懂爷爷脸上复杂的神情。
那……那爸爸会怎么做呢?小小的虎杖问道。
爷爷脸色一沉,迅速布满了阴云。
仁他……欺骗了自己。
他混淆了危险和普通的分界,丧失了辨别风险的能力。
爷爷耐心地解释着。
就像是看见了电视上的地震预报,心里却不肯相信。虽然确实有万分之一预测错误的可能,但如果谁真的去赌那万分之一的疏漏,谁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笨最笨的人了。
悠仁不可以像爸爸那么笨哦。爷爷最后说道。
虎杖并不知晓他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爷爷对此一直讳莫如深。虎杖想到,也许他现在所面对的,也是他爸爸曾经历过的。也许虎杖仁遇到了他的命定,尘世间万分之一的奇迹。可惜的是,那场邂逅并不完满,反而迫近了他的死期。
关于父母的事情,虎杖不愿意想的太深,害怕真相会摧毁他想象中的双亲。他不是傻瓜,不会忽略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没有关于母亲的印象,为什么爸爸很年轻就死了,为什么家里没有父母的合照,为什么爷爷从不肯提起妈妈,为什么妈妈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从未存在?
直到他遇上宿傩,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虽然是说得通了,但虎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分余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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