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皇后:“冯籍鲁恭范钊罗霄确实都忠于你父皇,但你觉得,一旦你父皇不在了,他们会继续忠于你吗?”
韩保脸色一变,眼中露出戾气来:“莫非母后知道了什么?”
郭皇后摇头:“他们都很好,我是提醒你,你该对他们恩威并重,利用他们与你父亲的情义继续拉拢他们效忠于你,既忠且畏惧你的威望,这样才能长久得让他们甘心为你效力。”
韩保:“恩好说,如何立威?”
郭皇后:“帝王以文韬武略服人,你这两样都不太行,唯一可用的便是帝王权术,让他们哪一家都不能独大,譬如魏琦宋澜两个丞相,你两个都要用,却不能明显偏帮哪一方。武将那边,三营都指挥与御前军统领你都要器重,却不能让他们四人关系过笃。”
韩保点点头。
郭皇后:“赵瑾你说得对,赵良臣在边关一日,就不能让他掌管京营军权。但齐恆你说错了,他当年造反是因为朝廷不仁贪官残暴,他明知施家大势已去依然不肯投降,是因为他重信守诺,你父亲对他有恩,凭借这份恩情,只要你继续重用齐恆,他与齐凌父子甚至比范钊还要可靠。”
韩保:“原来如此,怪不得父皇封他为忠勇侯。”
郭皇后:“你真正要提防的是萧家。”
韩保被母后的话惊到了,怎么会是萧家?
郭皇后:“萧家勇武超群的年轻将领太多了,纵使萧穆老了,萧家依然有萧缜、佟穗这两个能号令众将的帅才,且萧家素行仁义,在北地、洛城附近早收获了一批民心。你父亲在,能压住萧家,一旦你父亲走了,萧家便是对你威胁最大之人。”
韩保:“那咱们该怎么办?趁父亲在他们还不敢生反心,先杀了他们?”
郭皇后:“不可,天下未定,边将兵权在握尚未完全臣服你父皇,南边更有两个朝廷虎视眈眈,这时除了萧家相当于自断臂膀,等将来天下一统,少了萧家你也能坐稳江山时,你再找机会动手。记住,萧家在一日,你便要继续深交蓟州派的老将与齐恆,绝不可寒了他们的心。”
韩保:“我还是担心齐恆那边,齐云在萧家的南营,一直跟他们同进同出……”
郭皇后:“齐恆父子愚忠,他们宁可与齐云断绝关系也不会无故背叛你们父子,齐云却是个滑头的,萧家得势,他跟随萧家符合情义,萧家若有夺天下的胜算,他自会跟着萧家为齐家再挣一份从龙之功,而一旦萧家没有胜算,齐云定会见风使舵,重新与父兄一心。”
韩保恨声道:“我最恨这样两头讨好的小人。”
郭皇后:“小人能为我所用,便是自己人,君子若暗藏祸心,那才是真的威胁。”
——
萧家。
把老爷子送回国公府后,佟穗与萧缜便回房休息了。
关上内室的门,夫妻俩躺在床上说话。
佟穗问:“祖父今日请辞,是为了避风头,还是真的累到了?”
她知道老爷子身边多了个专门给他舒展筋骨的长随,可佟穗没有亲自见过,不知道老爷子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演给外人看的。
萧缜:“一半一半吧,风头要避,人也是真的老了。”
行军打仗时,赶完路就可以在大营或城池里连着休息几日,而不是像这八个多月,老爷子几乎每天都得跑马赶路,人在南营更是为筹备军马、练兵操碎了心。
现在南营的五万骑兵练出来了,一下子成了三营之首,可刚开始的时候,南营是三营最弱的,营地从无到有地建,骡马一波一波断断续续地买,步兵们改成骑兵操练起来比纯步兵辛苦且危险百倍,士兵们心中不满,都得祖孙俩想办法稳住军心。
佟穗何尝不替自家委屈,让萧家训练骑兵,没练好那是辜负了圣恩,兴平帝是可以降罪的,练好了,又要因为练得太好而容易遭同僚嫉妒、帝王忌惮。
外人眼里萧家深受重用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却不知萧家众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就说范钊请萧家兄弟喝酒,爱喝不爱喝的且不算,萧家真敢跟范钊走得太近吗?走近了,范钊那是真性情,萧家该成了刻意攀附了。
“皇上让祖父保留官职,还把南营的差事都交给你处理,看来还是相信咱们的。”佟穗欣慰道。
如果兴平帝猜疑萧家,大可以趁此机会准了老爷子的辞官,再给萧缜调来一位顶头上峰。
萧缜:“将来天下太平了,皇上还信咱们,那才叫真的信。”
大裕朝周边群狼环伺,现在杀功臣武将,那是傻。
——
九月下旬,郭皇后染了风寒,据说病得十分严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佟穗等诰命夫人陆续递折子请求进宫探望。
郭皇后只见了几家,萧家这边,只有佟穗、林凝芳得以进了宫。
不过进去也就是在病床前陪着说了几句话,郭皇后昏昏沉沉的,喝了药又睡了。
傍晚,佟穗把郭皇后的病情告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