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桂花吃惊:“你认识啊?”“他就是贺景行,来帮我的。”乔珍珍向宋桂花诉苦道,“你不知道,我之前拔草时,出现了一条好大的蜈蚣!幸亏他从这路过,帮我把蜈蚣给打死了,这活也是他帮我干的。”宋桂花看向菜地,杂草都被整齐地推在地里。她去把它们都搬了上来,朝乔珍珍道:“这些草要放到田埂上晒两天,再用火烧。”乔珍珍点头,心里还觉得后怕:“今天要没有他,我肯定要被活活吓死!”“你别忘了,他成分不好。”宋桂花冷不丁说道。乔珍珍愣了一瞬,才反驳道:“是他爹被定性成坏分子,又不关他的事。况且……他和他妹妹人都很好,经常帮助我,我觉得他爹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人。”乔珍珍话里话外都是对坏分子一家的维护,这在当下,是惊世骇俗的。只是因她人长得漂亮,平日性子又跳脱,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也并不出奇。饶是如此,宋桂花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冲击,被乔珍珍给说懵了。乔珍珍拉住宋桂花的胳膊,语气渐缓:“桂花姐,他救过我的命,而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他了……”宋桂花想着老贺头这些年一直挺安分守己的,虽说是坏分子,但她还真没见过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乔珍珍几次得了他们家的帮助,为他们说话,也在情理之中。宋桂花点头答应,乔珍珍立马就高兴了。只是这个话题到底敏感,两人很快就另外起了话茬。而在不远处的松树林中,贺景行攥紧手中的棉质手套,他的耳力极好,将乔珍珍刚刚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他想起妹妹前两天说过的话。“他们都不跟我玩,只有珍珍姐和我说话。她从来不嫌弃我,给我好吃的,还帮我编花环!”说到这里,她很沮丧:“石头他们也都很喜欢她,她笑起来可漂亮了。我们每天都抢着帮她干活,可我太小了,总是抢不过他们。”贺景行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有些懂了。拥有那样一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心软。她若是肯再说些好听的话,立马就会哄得人什么事都愿意为她做了。乔珍珍回来得晚,匆匆解决完晚饭后,赶忙去澡堂洗澡。她今天在地里忙了一天,出了不少汗,全身上下都是臭的。明明手臂都酸得抬不动了,还坚持着把头发也给洗了。从澡堂出来后,其他知青都已经上炕,只是还未睡觉,在聊队里的事。乔珍珍在桌前擦头发,宿舍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乔玉兰打着手电筒进来,正好和乔珍珍打了个照面。自从上次她当众向乔珍珍道歉后,她每天早出晚归,两人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极少碰面,难得的相安无事。此时看到乔珍珍,乔玉兰没想到短短几日,她脸上的伤口就已经大好。结的痂都已脱落,只留下一些颜色浅淡的疤。而在昏暗的烛光下,她脸上那一点点的痕迹也完全看不见了,反倒更加显露出她五官的优越之处。饶是身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乔珍珍就那么轻巧地随便一坐,便清绝脱俗,把所有人都衬成了陪衬。乔玉兰心中嫉恨不已,她从乔珍珍这里获得的气运,全都换成了美貌值。她也确实白了,气质也变好了,可只要乔珍珍脸上的伤一好,照旧能将她比下去!乔玉兰正泄气时,郑丽丽突然问她:“玉兰,你这几天去哪了?”乔玉兰立马瞄了一眼又开始照起了镜子的乔珍珍,想到周河,她自觉扳回了一城:“我跟周组长在商量下次开会学习的事情。”周河是知青们的组长,农闲时的政治学习,主要由他来负责。乔珍珍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去给周河献殷勤了!乔珍珍回忆了下剧情,男女主正式在一起,是大学时候的事情。不过乔玉兰现在不予保留地付出,已经打动了周河,两人只是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处于暧昧之中。但这并不关她的事,乔珍珍就想着怎么轻松地度过这段艰苦的知青生活。之后几天,乔珍珍依旧是负责除草。贺谨言每天上午都会来找她,顺便帮她干一点活。乔珍珍趁机投喂,贺景行不收她的谢礼,也不要她的钱,她就每天把他妹妹给喂得饱饱的!贺谨言要是不肯吃,乔珍珍就偷偷告诉她:“你看我这么多活,我一个人根本干不完。你要是吃了我的东西,你哥哥知道了,肯定要来帮我做事。”乔珍珍自有一套蛊惑的说辞:“你吃得越多,就越能帮助我!”贺谨言听进去了,每次一看到她哥,便如数家珍地告诉他,她今天又吃了珍珍姐什么东西。贺景行教育她,不许她听乔珍珍胡说八道。她在家的时候还答应得好好的,可一碰到乔珍珍,三言两语的,就又倒戈了。因为有这个墙头草妹妹,贺景行每天天黑前,都要去给乔珍珍收尾。他干活利索,半小时的活,比乔珍珍一整天干的还多。因为有贺景行暗中相助,乔珍珍的日子又舒坦起来。她如今也学聪明了,做事只做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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