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筠似乎很疲惫:怎么还没睡,以后我要是回来的晚,就不要等我了,听话。不应。时安很倔强:我就是要等你回来。越看越心疼。顾千筠坐在床边,摸时安的脸:等忙完这阵,我就好好陪你。时安答应道:那说定了。顾千筠:我先去洗澡,你快睡吧。时安才不会睡。她看顾千筠走,挂在脸上的笑,一下又一下,机械般地收住。捂着胸口,她很难受。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在说:顾姨好忙,她已经很累,你不能再让她为你担心了。另一个却在说:又忙,不是说好要一直陪我吗,为什么要骗我。人会自己把自己折磨死。时安扯着睡衣,她的思想在你推我搡,不让她崩溃不肯罢休。终于,在安静的长夜,时安失控地嘶喊出声,双手抱头,理智被吞噬,她快要疯了。就在下秒,顾千筠便冲进来,头发湿着,睡衣扣子也没扣完整。她眼里的时安。蜷缩在角落,衣服一只袖子被撕碎,耷拉在身上,看着她,眼里是惊恐,眨也不眨一下。顾千筠心脏紧缩,喉咙哽得生疼,发出一声隐忍低沉地呜咽:安安,别这样看我,我是你的顾姨啊。作者有话要说:1我不太清楚治疗bd的药物,是否会在说明书上标注那几个字,e就当是私设吧。2这章太难写,我写了好久!欠你们的那章,白天一定补上,今天还有两章,我要准时,不迟到! 糟蹋了你的心意。窗子外的夜绝对黑,施舍一点凄凉。时安圆睁着眼,手掌生汗,整个人神神叨叨,不进不退,满脸憔悴。沙哑的嗓音,在空气里走了一遭:顾姨,病了病了,我又病了。顾千筠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走到时安面前,对视,眼泪全往心里咽。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捧起时安的手,看手臂上的那一道道红印,等热泪在心里干枯时,她问:疼不疼?城市冷静,呼吸静止。时安微笑摇头:不疼。然后,她起身,精瘦的身体轻晃两下。顾千筠:安安,你去哪。完全被情绪cao控,刚才的歇斯底里像没发生过,时安表情不够松弛,指着衣袖笑了笑:衣服碎了,我去换一件。
放心不下,顾千筠便跟上去:我给你找。没别的原因,她怕时安会摔倒。时安全都懂。稍恍惚后,她缓缓抬手,覆在顾千筠的睡衣扣子上:顾姨,还有三颗扣子,你忘记系了。顾千筠低头:嗯。很和谐,很安静。可时安的动作又慢又颤,她知道顾千筠在看她,所以理所当然应该表现的坚强一点。于是,开口讲话:顾姨,晚上陈阿姨给我和洛洛做的可乐鸡翅特别好吃,洛洛不爱吃甜,差不多都被我吃了。说完,扣子也全部扣好。时安的手又没地方放。她的眼里闪过慌乱,甩了甩胳膊,东倒西歪地站。顾千筠温声:手给我。时安:嗯?愣着,没伸手。没办法,顾千筠只能主动去牵:安安,如果以后手不知道往哪放,就放到我手里。之后,取了一张湿纸巾,给时安擦手汗。凉凉的,湿湿的。此刻,时安才真正从濒死中清醒过来:好。然后,时安去换衣服。回来时,看见顾千筠坐在椅子上,桌上有酒精,生理盐水,和几片创可贴。顾千筠在摆弄,没抬眼:过来。闻声,时安坐过去。紧捂胳膊。顾千筠:胳膊给我。时安磨磨蹭蹭:不用了吧。无奈笑,顾千筠摸时安的头:就消下毒,别害怕,不疼。我没害怕。时安伸出胳膊,抓痕往外渗血丝,她忍不住自嘲:可怜的胳膊,跟着我受苦了。本意是让顾千筠笑。可她只笑一下,就再也笑不出,把勉强的笑敛住:安安,再坚持坚持。时安咬了咬舌尖:我不明白,顾姨,我是人啊,为什么不是我去支配情绪,而是情绪支配我。言语尽是失落。手一顿,顾千筠柔声细语说:这是治疗过程中的必经阶段,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时安憋了半晌:才没有。目光很缓,顾千筠撕开创可贴:安安,如果以后再控制不好情绪,家里的所有东西,你可以扔,可以随便砸,只要把坏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点。时安:嗯。顾千筠:可我还没说是什么。时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粘好创可贴。顾千筠握住时安的胳膊,一字一顿: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伤害自己,一丝一毫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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