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她的脸,施云琳仍旧一动不动。
亓山狼眉头皱得更紧,他凑过去,鼻尖贴近施云琳,嗅了嗅,去嗅她的鼻息。
哦,还活着。
亓山狼额头抵在施云琳的眉心,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他的一双眸子已经恢复了浓墨的漆亮。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变了颜色,以前只有在砍人或斗兽杀爽了的时候,才会极其罕见地偶尔变成苍白色。
亓山狼翻身到床榻的另一侧,盘腿坐在那里,困惑地盯着施云琳。无所畏惧桀骜自我的人,此刻却犯了难。
施云琳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闷,闷得有些喘不上气。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横在她身前的手臂。
有她小腿粗的手臂搭在她身前,也将她锢住。只一眼,施云琳瞬间彻底清醒过来,知道亓山狼正在她身后抱着她。
施云琳的心跳忽然就加快了。她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或是移开视线,可每每又悄悄转回目光,视线落在亓山狼横在她身前的手臂上。
她完全无法忽略亓山狼的存在。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想要将亓山狼的手臂拿开,可她的手挪了半天,好不容易挪到亓山狼手臂近处,竟有不知道从何下手之感。
她不敢。
把他吵醒了怎么办?她宁愿他睡着,一直一直一直睡着,睡到天荒地老。
突然的敲门声,把施云琳吓了一大跳,双肩剧烈地颤了颤。
喜娘在外面笑着开口:“夫人,给您送了些喜饼膳食。您先吃一些。”
施云琳大气不敢喘,不敢应声。
她怎么应声?让喜娘看见狼狈的自己、坏掉的婚冠、弄乱的床榻,还有本该在前宴的新郎已经躺在婚床上?不过比起这些,她还是更怕吵醒亓山狼,她不敢面对亓山狼。
施云琳并不知道在她醒来的那一瞬间,身后的亓山狼已经睁开了眼睛,一直望着她。
外面的人等了等,也没等到回应,不由再次叩门,这次力道大了些。喜娘再道:“夫人中午就没用膳,这都快酉时了。垫垫肚子先。等晚上的婚仪还有的忙呢。”
施云琳咬着唇,深知不能这么僵着,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外面跟在喜娘身后的宫婢小声议论起来。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嘘……大吉大利,可别说不吉利的话。”
“我这也是担心湘国公主想不开啊。历来和亲的公主也不是没有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更何况是嫁给……”小宫婢的声音低下去,没敢说出来那个名字。
“门闩从里面锁上了。咱们不能这么干等着呀,要真出了人命,咱们可都别想活了……”
“湘国公主让咱们都出去的时候,咱们不该都走……”
另外一个宫婢向喜娘请示:“咱们撞门吧?就算是误会了,也是担心大将军夫人安危啊!”
撞门?施云琳一下子吓清醒了。她稳了稳乱点的心神,佯怒开口:“本公主只想小歇一会儿,你们在外面吵什么?”
本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信手拈来。
外面立刻静了静,过了片刻,喜娘才笑道:“今日是操劳。夫人先歇着。过一会儿我们再过来。”
听着外面走远的脚步声,施云琳暂时松了口气。
施云琳也明白身后的亓山狼必然已经醒了,她再继续掩耳盗铃没有意思。婚仪还没有结束,晚上还有交杯酒和结发,她要赶忙收拾,不能这么僵着。
她轻咬了下唇,小声开口:“将军松松手,我要起来……”
搭在她身上的手立刻收回去了。
施云琳低着头,摸索着去拾床上的衣裳。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裙子被压在亓山狼的腿下。她低着头不敢乱看,硬着头皮扯过来,抱着衣物下床。双足踏在地面,她刚要起身,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床下的脚踏凳上。
亓山狼伸手去扶,施云琳下意识地缩了缩肩朝着另一侧躲避。
亓山狼收回了手。
施云琳来不及多想其他,抱着衣裳起身,慌步跑到屏风另一侧穿衣。她慢吞吞的整理衣物不想出去,期间听见了开门关门声。
过去许久,她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屋内已经没了亓山狼的身影。就连被弄脏乱的床褥也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施云琳失神落魄站在屋子中央,嘴巴一瘪,想哭。
又过了半个时辰,喜娘带着几个宫婢重新回到新房里时,施云琳已经端庄坐在婚床上了。
喜娘偷偷去瞧施云琳的神色,只是脸色红了些,没瞧出别的来。倒是婚冠不见了。不过已经到了新房,不戴婚冠也不要紧。
再后来,亓山狼从前宴回来。施云琳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偏偏要忍着害怕故作镇静。
喜娘继续主持着婚仪后续的流程,引亓山狼在施云琳身边坐下。他的靠近,立刻让施云琳放在膝上的手僵住。
喜娘念着贺婚词,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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