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从昨天的数学课上他拿反书和今天凌晨他一身酒气的晚归的举动来看,她都觉得父亲不似平常。
他是不是太累了,言语行为之间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无力与怆然。
她望向他眼下沉沉又深邃的黑眼圈,扫视着他泛着些病态的白皙脸颊,猛地攥紧了手指。
沉星耀并没有意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嗯…婷婷,你怎么会这么问?”
他将眸光投向她,左手的拇指不安地扣在方向盘上。
“就…就很明显啊,爸爸。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你看看你这毫无血色的老脸蛋,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天,尤其是昨天你是不是都没有给过我早安和晚安的例行亲亲,你言语间总是默默沉沉的,你观察观察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总是我更为主动一点,然后你偶尔只是配合我。”
她说着说着觉得心里委屈得不行,撇了撇嘴,可比起自己难受,她的心脏却更倾向于去心疼他。
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是不是很累,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告诉她。
臭爸爸。
“爸爸,你是不是很累啊?你是不是有心事?”
尽管她在心里气汹汹地骂他,可现实中她还是弯着头认真地端详着他的脸,软怯怯地再问了一遍。
沉星耀看着她眉眼间的担忧,沉下了眸子。
他沉声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说累是有一点,但心事没有。
他在骗她,他自己知道。
可他只能这么做,他不能说。
而说到累,他也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工作累,而是因为自己那颗扭曲又病态的心在作祟。
沉袅婷将自己的双手抱在胸前,侧头微眯着眼审视着他。
随后,她突然解了安全带猛地朝左凑到他身前。
沉星耀完全没注意到她是多久凑过来的,他不过只是看了看窗外又转过头来,她那只秀丽动人的气得鼓鼓的小脸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很近很近。
他们之间的距离至多就有一分米,他能看到她白皙脸蛋上泛着的桃红,能感受到来自她鼻息间温软的呼吸,还能够闻到淡淡的属于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他看见她撑在档位上的左手不断向前进步着,最终她的指尖轻轻触碰上了他的大腿外侧。
一时之间,他毫无章法地紊乱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眼神很明显地闪躲了。
“爸爸!”
她嘟着嘴唤他。
“嗯。”
他吞了口唾沫,撤开自己被她撞上的视线,转头向前,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沉袅婷看他这样,柳眉微蹙,深色不悦。
她连忙伸出右手端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又转了过来朝向自己。
“爸爸!你看看,就是你现在这样!”
她说着,不开心地咬了咬嘴唇。
“这…这样?”
沉星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觉得自己几乎快疯了,可又不得不压抑住内心的狂躁。
“对呀爸爸,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肯定有什么心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说着,眼底充盈了审视的怒色。
“没…没有,婷婷,你放手。”
他柔声却又带着一股慌乱的怯意回答道,连忙摁下了她的手。
沉袅婷看他那样,生气地重重靠回了椅子上,嘴巴鼓鼓地看向窗外。
“爸爸骗人!”
他一看她气嘟嘟的,心就又软了下来,连忙试探着伸手在她额发间轻轻撩拨了一下,安慰她。
“没事的,婷婷,爸爸真的只是有点累,压力有点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爸爸的手宽宽的厚厚的……
沉袅婷转过头来抬眸朝头顶望了望。
“呜…”
她眨巴着水灵的同他如出一辙的明媚桃眸看着他,微微有些不开心的嘤咛出声。
可她在心里也渐渐品出了自己的那份急躁,爸爸看上去真的挺累挺反常的,所以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担心他。
但这样步步紧逼问东问西的自己会不会也有点不懂事呢。
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心事与隐私。
父亲也是这样。
她知道的。
可她就是担心,她就是忍不住想问。
因为那时她从来都不问他,也从来都不了解他,所以他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她才知道原来爸爸为了自己是那么的辛苦和劳累。
她还记得当时她去医院时看见的他脱下来的沾满了干涸血液的工作服,那都是他一杯一杯喝的酒,一天一天熬的夜造成的。
那抹红异常地刺眼,到今天,她一想起依旧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好吧,爸爸。”
她吸了吸鼻子。
“唔,你工作都这么累了,我现在还没事找事儿地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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