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心想不仅有,那可多了。
他点头道:“有提过。”
“都说我什么了?”
“这……”季风面露难色,秦乐窈知道他必定是顾及主人家的言论不好外传,向他竖起三指保证道:“你放心,我这人最讲信誉,听了就忘,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叫公子发觉。”
“不是……公子说话掐头去尾的,我这,确实是也没听懂多少。”
“那他原话怎么说的?”秦乐窈追问道。
季风思来想去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秦乐窈见他迟疑,接着游说道:“你看,公子现在这情绪不好,咱们一船的人都跟着一道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委实是憋闷,连累到你们这些护卫兄弟,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我给公子惹生气的,这事的源头在我,只有我能想办法给他哄好了。可是季护卫,你得帮帮我。”
季风听着觉得是这么回事,又再酝酿了一会,将那日赫连煜颠三倒四自相矛盾的状态反复琢磨,这才才慢慢开口道:“我觉得吧……公子想见你又不想见你,想……想姑娘你有孕,又不想姑娘你有孕。”
“什么意思?”饶是秦乐窈从商多年听过的人话鬼话不计其数,也仍是被说懵了,“你把原话复述给我听听。”
“她在哪?哦,叫她来干什么,惹我给我添堵。”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护卫掏出了看家绝活,惟妙惟肖模仿着赫连煜的语气和神情,继续学道:“我没这么说过,现在确实不是孩子出生的好时机,但是既然意外已经发生了,那我就该好好去承接应对。”
秦乐窈觉得他是指望不上了,揖手谢道:“耽搁季护卫的时间了。”
入夜,繁星漫天。
赫连煜坐在船头议事亭里对月独酌,他此行前往端州扮作了一队水路游商,船头的议事亭都是经商者‘遇水则发’的讲究,季风都一并照搬了过来。
赫连煜人高腿长,在藤椅里没什么坐相,随意敞着腿,他听见身后秦乐窈靠近的脚步声了,鬼鬼祟祟的,一听便知心虚。
她抿着唇,做贼似的,慢慢摸近后,坐到了男人身边的椅子上。
赫连煜扫了她一眼,没给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有直接赶人。
秦乐窈看着身边人一杯接着一杯,他不吭声,气氛就这么沉默尴尬着,最后男人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将杯盏往小几上一跺,起身就走。
“诶、公子、”秦乐窈赶紧起身去追,拦在了他前面,仰头瞧着他说道:“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他睨着她,惜字如金。
“要不然,坐下说吧。”秦乐窈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赫连煜却仍是冷着一张脸,沉声道:“直接说。”
秦乐窈上前去将人胳膊挽住,半拉半拽往船头的小亭子里带,“坐下吧,好不好。”
赫连煜被她拉回了藤椅上,不耐地瞧着她道:“现在能说了?”
秦乐窈主动给他的酒杯斟满,递到了手边上,慢慢开始煽情道:“我知道,之前公子误以为我有了身孕,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将后面的事情后面的路都思虑周全了……”
“但我实在出身低微,我自卑,所以才会多想一些,商者原本就被诟病唯利是图狡诈奸猾,我……我不想给您惹麻烦。”
“秦乐窈,我说的,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赫连煜较上真了,反驳道:“我说过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你正大光明入住无乩馆,这些你全然都没听见?无非便是舍不下你那一亩三分地的家业罢了,你跟在我身边,何时亏待过你?你那酒庄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奔忙,能赚着几个钱,我双数补给你就是了。”
秦乐窈对他的这番说辞并不认同,也不心动,垂眸小声辩驳:“那不一样,那是我这么多年给自己挣下来的尊严。”
“你说什么?”赫连煜显然是听见了,蹙着眉冷笑道:“呵,刚刚还说自己为商自卑,现在就成了你的尊严了,秦乐窈,你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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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乐窈老实巴交承认道:“是, 我目光短浅,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我知道错了, 万幸这只是个误会,也正好省了公子您之后回上京还要为此事周旋打点,为了纳小妾还得急急忙忙娶个主母回来……”
“你别跟我油嘴滑舌。”赫连煜打断她的话,严肃道:“那我现在问你, 如果这事是真的,并不是个误会,你是不是就打定主意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为了两年后你所谓的自由?”
秦乐窈不傻, 当时是火烧眉毛不得已跟他争执,现在危机解除了,这般明显的送命题,她自然是要捡好听的说:“当然不会了, 公子您是天潢贵胄, 我哪有那胆子真的跟你对着干, 若你执意要留,我能有什么办法,自然也还是得遵从你的安排的。”
“我若强求, 你当然无力反抗。”赫连煜接着诘问道:“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若能让你有选择,你必然就是狠心流掉腹中胎儿了吧。”
秦乐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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