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骑慢点就是了,你这万一要是今晚暴雪封了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的来,你就留下照看庄子,让我省点心。”
秦乐窈说完便开门上了马,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种程度的大风大雪,骑行无异于刀割脸,秦乐窈缠着围脖,一路上换着手拉缰绳,小心翼翼往山下而去。
盘绕的山路间,一处拐弯过后,早上来时还通畅的小路竟是被一棵断掉的松木给横着拦截住了,满地都是狼藉的污雪,是被雪给压垮的。
这情形简直跟两年前她乘马车下来那回一模一样,安全起见,秦乐窈也不准备下去清路了,趁着还有天光,掉转马头绕了另一条路走。
大灵山占地面积相当之广,前后绵延近千里,上下的山路也多,但大部分都被暴雪给盖住了,视线不明之下,即便是两侧树木能分辨出道路来,她也还是不太敢贸然去摸那些不熟的野路,于是乎便稍微绕远了一些,还是坚持从自己曾走过的地方下山。
天色慢慢昏暗下来,靠近南坡之后,秦乐窈顺利沿着山路往下,已经能瞧见山脚下那庞大恢弘的御林军大营了,这是一条军官运送辎重常走的官道,官家重点修缮过,平坦好走,积雪都有士兵清扫处理过。
风雪中,一队士兵押送着越冬的补给辎重车往前缓慢行驶,风雪太大了,前面开路的几个士兵都忍不住将头脸缩在身前,反正这条路走过那么多次,即便是闭着眼都不会摸错。
下方的大营中,赫连煜终于是结束了这几日缠身的军务,副将瞧着雪大,挽留道:“将军今日还回城吗?眼看着天黑了,要不明日再走吧?”
赫连煜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秦乐窈了,这会终于是忙完了正事,哪里还待得住,翻身上马摆手道:“无妨,你们各自守好自己的岗位,快过年了,明日就让轮值回乡探望的弟兄早些启程。”
“好嘞,将军慢走。”
大黑马刚一出大营,正跑上官道去,赫连煜就眼尖地瞧见了山路上缓缓而来的那辆辎重车,正前方的一棵大松木摇摇晃晃往下沉了一截,眼看着就是不堪重负,随时都可能要被暴雪给压垮了。
“梦游呢!!警备!!”赫连煜怒喝出声,然离得太远,声音很快就被吞没在了风雪中。
他策马往上疾驰,隔着一道迂回的山路,赫连煜恍惚看见了辎重再往上的一层山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策马急行,脸色焦急地试图提醒下面的军官们:“不要往前了!停下!!”
秦乐窈急死了,好在马比辎重快得多,追了一段就撵上了距离,她又是一声爆喝,下面被吹得麻木的士兵总算是有了反应,抬头四处环顾,险险拉停了车前的五匹大马。
与此同时,前面那歪斜的松木也轰隆一声倒了下来。
北风将树干吹向辎重车,吓得士兵们紧急后退,但雪路难行,冻僵了的腿脚也没那么听使唤,那巨大的松木哐啷一声闷响正正砸在车前,动静跟雷暴似的,碎雪和飓风迷乱人眼。
有惊无险。
“诶诶姑娘!你自己小心啊!!”其中一个士兵摔得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地看见了上边山路上出声示警的姑娘身后也是一棵歪脖子斜云松连根落下。
山中热泉
秦乐窈反应快, 猛地一甩缰绳就跑,那斜云松整棵的从上面坠下来,刮落了大片的继续和山石, 带起来的动静绝不比刚下下面的小。
“秦乐窈!!”赫连煜看得心惊肉跳,策马往她的方向狂奔而去。
秦乐窈有胆子敢在这种恶劣的风雪天上山下山地跑,所倚仗的机变能力和保命的本事还是相当不错的,她咬着牙往上跑, 缩着脖子躲过弹飞的雪块和山石,一路惊险,听着下方接连不断的雪流刮擦的声音,似巨兽低吟。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高地, 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瞧着下面狼藉混乱的一片污雪和断木,已经都将山路给彻底堵死了。
秦乐窈能听见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她咽了口冰凉的唾沫, 抹了把脸上沾到的冰雪, 尚且还惊魂未定在着, 生怕这山路上的动静引起连锁反应,也不敢轻举妄动。
“窈窈!”赫连煜终于是策马赶至,二人之间隔着一段约莫七八尺高的坡子, 男人急促的呼吸在雪夜中变成了大簇的白烟,“别怕,就在那别动, 我来找你。”
天色已经不怎么能看见路了,光线一暗, 这刮着北风的山林就显得格外阴森。
赫连煜从坡道绕上来之后喘着粗气靠近她,“怎么样, 伤着哪里没有?”
两匹马儿贴在一起,这种暴雪的恶劣天气,即便是再焦心也要先转去安全的地方才能检查,赫连煜分辨了一番方向,带着她道:“跟我走,先找个地方避风。”
夜幕降临,山路被方才的那一番阵仗给堵住了不少,能见度太低,赫连煜只能带着她往上走,循着自己记忆的位置,找进了一处迂回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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