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满脸青紫,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哎呀哎呀地哼哼着。
他一直没能凑够给钱磊的赔偿,本来在家躲了好几天,昨天赌瘾犯了,去赌坊过眼瘾的时候,跟钱磊找的那几个混混碰个正着,又被打了一顿。
晚上对付着一人喝了一碗粥,家里没灯油了,天黑就躺下睡觉。
王合幺这阵子都在他娘那屋打地铺,今天却跑来敲申玟的门。
申玟还没锁门,出声让他进来。
王合幺佝偻着背,颤悠悠地进了门,带着哭腔道:“我再弄不到十两银,钱磊就要让人打死我了!”
闻言,申玟淡淡道:“不行就把这屋子卖了。”
王合幺急了,“这屋子跟地可不一样,卖了人去哪住?我娘能扒了我的皮!”他往前凑了凑,说:“你明天去跟那个丑八怪借钱,你和他那个夫郎关系好,他肯定多少得借你点。”
申玟说:“我不去。”
王合幺脸色一变,咬着牙说:“申玟,你这是在逼我死,信不信我鱼死网破,今天就对你不客气了。”
申玟回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把菜刀,尽管没点灯,还是能看见刀身上的反光,寒气逼人。
申玟举着刀站起身,说:“行,就按你说的,咱们现在就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王合幺浑身一哆嗦,申玟已经朝他快步走了过来,他吓的一蹦,嗷唠一声出了门,哐地把门合上往院门外跑了。
……
进了五月,身上薄棉衣都穿不住了,海棠、月季还有茉莉都开花了。
清言帮李婶一起去上山采花蕾,趁着花没落之前,忙活了好多天。
这天从山上下来往回走时,路上遇见了刘发媳妇。
李婶问:“这老刘家大媳妇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了?”
刘发媳妇脸上喜洋洋,说:“这不我们家英兰最近没胃口,就想吃香蕉,刘财做豆腐出不去,我就去镇上给买回来一大串。”
说着,她还让李婶和清言拿根香蕉吃,这东西不便宜,两人都说啥没要。
清言关心地问,“英兰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刘发媳妇捂嘴笑了,李婶一下子就懂了,一拍手压低声音道:“你家英兰这是怀上了?”
刘发媳妇点了点头。
清言没弄明白,还在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怀上了?”
等两个过来人一起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才后知后觉,齐英兰是怀孕了。
清言一下子呆住了。
跟刘发媳妇分开后,回去的路上,李婶感叹道:“这算算日子,应该是新婚夜那天就怀上了,现在正好一个多月有反应了。”
清言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知道有哥儿怀孕,他还在回想齐英兰的样子,看起来只是比一般男人瘦小了些,皮肤细嫩了些。
清言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他脑中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是像一本故事书一样存在的,故事肯定是有详有略的,不可能把细节一一写到。
比如说,他一直根据更秀气的身材和长相,以及穿搭来区分男人和哥儿,绝大多数情况下区分是很明显的,尤其是衣袍和配饰,哥儿大都喜欢鲜亮的颜色,也会在头发上弄些花样,或戴发簪或头花做装饰,也会戴镯子、戒指这类的首饰,男人则不会这样。
但他忘了一点,在这些男子和哥儿刚出生的时候,生理构造上,至少在外表上是完全一样,那到底是怎么分辨性别的呢。
李婶还在感叹刘家老二夫郎怀孕的事,说:“这可是真快,”她转头看了看还在发呆的清言,道:“你和大郎有什么打算,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你们两自家长辈都指望不上了,趁我现在身体还好,等孩子出生了,我还能时不时帮你们带带。”
清言“啊”了一声,脑子里嗡嗡的,磕磕巴巴说了句:“我……我……到时候再……到家了,婶子,我先回去了啊!”
清言一溜烟逃了。
晚上睡觉前,邱鹤年给他读书时,清言还在不时溜号。
直到床帐拉上了,油灯却还没熄时,他才回过神来。
邱鹤年手心里托着个黑色的手镯一样的东西,但比手镯宽很多,也粗很多。
清言纳闷道:“这是什么?”
邱鹤年把那东西放到他手里,说:“小心一点,里面是针尖。”
清言把“手镯”颠倒过来看,果然在里面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针尖,眼睛看着就觉得疼。
邱鹤年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清言,帮我戴到手臂上。”
清言不解:“为什么要戴这个,不小心碰到会扎破皮肤的。”
邱鹤年摇头,“我试过了,这些针尖排布得比较密实,反而不容易扎到,只有用力捏这个外圈时,才会有刺痛感,但也很难刺破皮肉。”
清言看着他,好像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邱鹤年看着他,再一次道:“帮我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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