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假装是门房?”
清言没回答第一个问题,他说:“邱炎收到信了,但不想管这事,想避开我。”
申玟问,“那我们怎么办?”
清言说:“等。”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几个时辰,日头偏斜。
申玟本以为不会有结果了,但就在这时,那道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一顶轿子从里面慢悠悠被抬了出来。
清言眼睛一亮,忙从巷子里走出,急步朝那轿子而去。
申玟反应过来后,也跟在了他后面。
到了那轿子前,清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道:“小民于清言,有冤情请邱大人做主。”
申玟看了看,也跪在了他身侧。
轿子停了下来,门帘后,一个声音道:“你有冤情,去找所属官员诉冤即可。”
清言说:“若是冤情就是那位官员所致呢?”
门帘后,那道声音严厉道:“你可知道,冤枉本朝官员徇私枉法该当何罪?”
清言说:“那我也问大人一句,当年因为一时私心,铸成大错,如今还想一错再错吗?”
这正是清言在那空白信纸上写的一句话。
以邱炎的地位,邱鹤年在哪里,过着什么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他怕是早就一清二楚了。
轿子里沉默了一阵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那声音再开口时,已经缓和下来,“你一直在这里等了这许久吗?”
清言回答:“是。”
那人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起来吧,不要跪着说话了。”
闻言,清言想站起来,肚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蹬动,他身体一僵,趔趄了一下,旁边申玟忙扶住他,关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肚子。
就在这时,轿子里那人突然又出声道:“你有身孕了?”
清言点头,“是,”他抬眼看向轿子的门帘,几乎一字一顿道,“将来,这个孩子姓邱。”
闻言,轿子里人深深叹了口气,过了一阵,轿子门帘一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上午那门房,此时他换了一身官服,气质威严,气度不凡。
此人正是邱炎。
他往前几步,走到清言五六步远处,看了他半晌,神情暗淡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几岁的样子,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说:“皇上找我议事,我会跟他请命。”
“明日,我就亲自去那木陵县一趟。”
清言双眼含泪看着邱炎,这人转身上轿前,说:“回去吧,那边有我的人看着,他不会有事。”
夫夫团聚(章末)
木陵县。
县衙后堂,杨怀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一位穿了官服的中年人坐在红木椅子上,脸色阴沉。
那官员开口道:“这个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现在刘永福家收了你的钱,是认定了那绣鞋是刘湘的,也教他作证栽赃到那邱鹤年头上了,可想砍一颗头下来哪有那么容易,只要邱鹤年不肯认罪,就算县衙定了他的刑,到上面复核时,也有很大可能出问题,到时候你我都会完蛋!”
杨怀走了几个来回,闻言倏地停下脚步,道:“你难道不会让人用刑吗?他邱鹤年再硬气,你们衙门里那套用上,不招也得招!”
那官员道:“你怎知我没用过?可他在禁军中待了多年,受过相应训练,再说……。”他迟疑了一下。
杨怀问:“什么?”
那官员做思考状,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这牢里,恐怕有人在保他。”
杨怀咬牙道:“既然怎么都不行,干脆下毒毒死他,到时候就推脱说是暴病,把仵作买通了,就不怕露馅,死了后把人一埋,你顶多落个看管不利的错处,我替你拿钱疏通关系,保证不会影响你升迁。”
那官员却犹豫着道:“这个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
杨怀愤怒道:“两天,我最多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要是还没办法弄死他,我就亲自动手!”
……
京城。
清言到这的第二日,皇上派出的宣谕使邱炎,秘密出发前往北方的木陵县。
当天一早,清言在邱府附近的巷子里,目送邱炎带着几个侍从骑马离开。
昨晚,他们曾在驿站见过一面。
邱炎告诉他,事情已办妥,第二天就出发。
清言本来是打算和对方一起回木陵县,但邱炎神色凝重道:“那边近日恐有变故,我须带人快马加鞭过去。”
清言有身孕,是不适合骑快马的。
穆棱那边显然给邱炎传来了消息,清言一怔,着急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邱炎说:“只要我及时过去,他就不会有事,你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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