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苦还无处可诉呢,就被人倒打一耙先告上了状。
男人见她眼神发直,豪无反应,积郁在胸腔里的怒气横冲直撞地泄出,竖起右手食指激动晃着,连带肩膀也耸动起来,架势威吓,“我警告你们,以后离申豪远——”
“离她远点——”一个熟悉的声音,使辛羚眼神活过来。
“戎戎!”她不敢置信,还顾得了什么,几乎是飞扑过去,抱住辛戎。抱了片刻,像突然想起要事,担惊受怕地检查起辛戎身体,摸摸看看。嘴里不停喃喃,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辛戎也不算完全没事,脸上、脖子上,不同程度地被火燎伤,好在只是轻微;肋骨和背部那边,一碰剧痛,有较为严重的挫伤。着火的一瞬,往日不着调的申豪用双臂和身体作挡,舍己为人,保护了他。
“没事?”那男人走了过来,在母子俩面前冷笑。周津友一向表现得文质彬彬,可要真生起气来,也足够令人畏惧,“休想!还有账没跟你算呢温莱!你干了什么你知道!”
话落,辛羚转身,瞪视男人,“他干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干!他是受害者!”边说,边拦在男人和辛戎之间,像一只瘦弱的母鸡,终于把小鸡仔又护到了羽翼之下。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羸弱的保护,越过她,揪住辛戎衣领,胳膊抡起,作势要给辛戎一耳光或一拳。但一击没有落下,他反而被人绞住双手,扯离开了母子俩身边。
——兰迪不知从哪儿杀了出来。可因为掰过烙铁一样烫的车门,燎了满手水泡,越使力越吃痛,现在手上力量只有平常一半,却还是竭尽全力在勒住即将暴走的周津友。
周津友的手下发现不对劲,哄作一团,上前去推搡兰迪,想趁机给他一记,兰迪没让对方得逞,但还是被卷入拳脚。阿吉看不过眼,啐了一口,暂且忘记与兰迪的私人恩怨,加入战局,帮兰迪撑腰。场面变得混乱,擦枪走火,随时有衍变成群殴的风险。
“冷静点!都他妈给老子住手!再不住手,我要叫保安了!”辛戎忍无可忍,低声怒吼。他其实早就没有力气对付任何人,身心俱疲,吼完,觉得最后一丝生命力也被用尽了。
见效了,所有人停下,望向他。
“周生,”他语气带着恳求,还有一点故作哽咽,“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周津友望着他半晌没应,不知是出于恶心却无奈的心理还是真的妥协,最终点了点头。
给两人留出空间,周津友劈头盖脸率先一顿发难,“汪泽……你们为什么要去招惹他?吃饱了撑着吗?!”口气就像他们缺见识似的。
辛戎不慌不忙,温声反问:“为什么不能查他?你怕他?”
周津友一愣,没回答重点,“你别颠倒黑白,要不是你们先去搞他,他会来搞你们?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做的傻子……”
辛戎嗤笑,反正就是想笑,“你给他留面子,他给你留面子了吗?他现在都害到申豪头上来了,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
周津友没说话。
辛戎立马换了个方式,姿态放软,语气充满忏悔,“周生,我为申豪的事感到很抱歉,我也不想出这种意外……我一直拿他当真朋友,所以从来没想拉他蹚浑水……”边说边观察周津友的表情,忖度接下来该怎样说合适,“……这祸不是我们故意去招惹来的,明明是汪泽先下手为强……我很奇怪,汪泽为什么想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对他而言,一根手指都算不上吧……难道光光是因为我擅自去查他?他想阻止我的行动,有千百种办法,非要做这么绝,闹出人命来?”话锋一转,“……除非,倘若他查到了申豪与你的关系,你觉得他又会不会多疑呢?”这话里半真半假,一时半会儿谁又能去求证,明辨真伪呢?
周津友依旧沉默。
辛戎看他一眼,佯作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们就任他这样嚣张、肆无忌惮,骑在头上?甚至草菅人命?难道这儿是什么法外之地吗?犯了罪,就该受到制裁。”
周津友终于舍得开口,“赢者,才有资格谈制裁。规则只用来限制活人。”
辛戎不语,苦笑了下。
“为什么一定要查汪泽?”周津友似乎比之前冷静了许多,郑重其事问。
“我老实说了,你就能放过我?”这种时候了,辛戎还不忘讨价还价。
“那你得先说。”
辛戎也不绕弯子了,“汪泽当年参与了王启仁的绑架案吗?”说完,他就感觉到周津友目光变得辛辣,恨不得在自己脸上钻出个洞来。
“你们搞得跟玩命一样,就是在查这个?”周津友咬牙切齿,“真是活该,不该碰的非要碰!翻旧账有用吗?以前都没查到证据的事,现在还能被追问出来?”
辛戎反守为攻,继续,问起玛丽医院和那台肝移植手术的事,深究到底。他还问,祁宇有深度参与其中吗。
周津友没回答他,却把之前没能打出的耳光,在此刻响亮打了出去。可是这一耳光,并不能解了周津友的恨,反而给了辛戎启发。这已经是答案,知情人才会为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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