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疏远后,许谨微便多是远观她们嬉闹。
偶尔用自备的纸笔作画,画成成品后并不展示给任何人看?。
“我偷看?过她画到一半的画,用色很?美。最后看?到画作,却是在燕兰才子们拿出各自作品品鉴时,她的画加上了?她兄长的名?字和印鉴。”
虽然同许谨微的关系不够亲近,但燕俞并不喜欢看?到自己伴读的作品被他人篡夺了?去。
因此她帮许谨微出头说话,试图证明画作出自许谨微之手。
然而结果并不如她想?象得好,她没?能成功伸张正?义。
燕俞的食指指节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皱眉轻声道:“那次是我第一回真切感受到在燕兰,女子有多被看?不起。”
她的证明毫无作用,她的父皇蔑笑?说大气磅礴的用色和笔触都不可能出自女子之手,若她看?许谨微画过类似画作,也必然是许谨微抄袭兄长。
燕俞多说了?几句,一贯对?她还算宠爱的父皇便觉众目睽睽下被她冒犯了?威严。
厉声斥了?她离开,还念叨她年岁大了?便不如幼时听话懂事,该好好学规矩,以免出嫁到世家?闹笑?话。
“出嫁后我才明白,许家?利用谨微的价值,我的父兄也会利用透我的价值,我女儿的价值。”
燕俞自愧道:“那时谨微已被送往大衍,我每每想?起她的话,才发觉她比我清醒得多。”
随着燕俞讲述过往相关自己母妃的一切, 李桐枝渐渐放下?了对她的心?防。
身子稍稍前倾向她,潋滟眸光的双目流露出亲近。
李昭华算是现场见识了皇妹的信任是如何轻易交付出去的。
情不自禁暗叹在自己认识的诸多人中,最好哄骗的定属这个年幼的妹妹。
也就是她爱羞, 通常就窝在自己额宫室中, 不与陌生人?接触, 又早早招了贺凤影那恶兽般的守护者在身边, 否则怕是都不知受了多少次骗了。
虽然有自己在场,燕俞多半不敢胡说八道、编造事实, 但说实话并不意?味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真?情实意?。
燕俞能被她选定作?为燕兰未来女郡王, 是因对方已是个合格的政客,而不是她自己口?中那个年少时被人?瞒骗、无知无措的小公主。
或许成功脱离燕兰环境、在大?衍立足的许才人?,的确在一段时间中成为燕俞的心?灵支柱, 足以令她一遍遍在记忆中美化幼时伴读的形象。
可对方若是当真?在意?许才人?,凭多年积攒的实力, 不会连一封信都无法寄往大?衍。
也不会明知侄儿大?王子心?怀鬼胎往大?衍求娶公主和亲却不制止,而是利用使团队伍成功与自己搭上线。
现在表现出的亲善,多半是刻意?而为。
李昭华认可她的手段, 相对的, 不会眼睁睁看她把手段加用在不通政治的皇妹身上, 把皇妹带着搅进深浅不明的燕兰内政里。
轻咳了两声, 李昭华拢住李桐枝的肩,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淡淡同燕俞表态道:“你既然识得我皇妹母妃的画, 不如就帮着把能收集的画作?搜罗起来吧, 之后?我照价支付银钱。”
复杂的人?情纠葛,因她最后?一句话, 重新转变成最单纯的利益交换。
亏欠人?情难还,能用银钱解决的永远是最简单的。
燕俞因她突然打断诉情颇感意?外, 腹中准备好的说辞无法言出,沉默了一会儿。
她本来以为李昭华领着李桐枝与自己会面,就是为了让李桐枝这同时具备两国血脉的公主作?为沟通的桥梁,减少燕兰内附大?衍的矛盾。
这是个好办法,燕俞也愿意?亲近天?真?烂漫的故人?之女。
可惜李昭华现在给?出的态度,否定了她的猜测。
即便她觉得可惜也无用,主动?权自始至终掌握在李昭华手中。
她需要依靠大?衍的支持才能在未来控制和改变燕兰,为避免同盟关系恶化,还是没有表示反对。
燕俞轻轻颔首,收起被回忆勾起的漫散心?绪,退回自己应处的同盟兼下?属位置,重拿捏起较生疏的口?气,承诺道:“好,我会去办。”
平复情绪,燕俞大?概领悟到李昭华点明贺凤影的驸马身份,是要自己提高对贺凤影的重视程度。
于是又转脸向李桐枝道:“我会令我的人?好好配合你的驸马行动?,就算刺杀失败,也能保住他平安从王宫撤离。”
李桐枝没能从她们这寥寥几句对话中听出态度转变的蹊跷来。
她的小脑袋顺从地贴在皇姐的手臂,只听出表面那层是燕俞愿意?帮忙找回母妃从前的画作?,还愿意?看顾贺凤影的安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欢喜地道了谢。
枭羽卫此时叩门来报,说准备工作?完成了,室内三人?的闲聊便到此为止。
李昭华放开拥着皇妹的手,请燕俞先去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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