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会是什么滋味。
期待本身,便是一种无可替代
的抚慰。
这种大抵只有女孩子才会心照不宣的小雀喜,她不知小舅舅何以明白。只是想起了过往,从来是她精心做好糕点送给别人,期待着别人入口时的反应,甚少顾着自己。
没有的时候不知那是缺憾,有了,才发现,原也会有人如此顾念她。
可她的手艺甚至都没给小舅舅、给杜伯伯、任姊姊尝过,反而便宜了那些人。
她低头眨眨眼:“我明日不吃了,小舅舅别去西市买了。”
身为统领千军的大司马,又是做长辈的,来回给她跑腿,病中偶尔撒娇一回还说得过去,再多的脸皮,她可没有了。
卫觎闻言,目光有一瞬冷黯。“想吃就吃,都是下头人买的。”
簪缨探出嫩白的指尖一指卫觎的靴子。
就为一盏酪,来回马不停蹄 ,尘土也染了靴面。
她知道,给她入口的东西,小舅舅不会假手于人。
卫觎一静后笑,“谁说吾家小女不伶俐。”
簪缨被夸得极不好意思,岔开话:“小舅舅,我这便去见一见徽郡王,等说完话,冰酪正好入得口。”
她仿佛知道卫觎不赞同,不待他回答,又抢着道:“我知这其中也许有宫里的阴谋,我有分寸的,无论因着什么,都不可能再回宫。只是万一是真,我也不好眼睁睁听闻郗娘娘出事不理,便先去探一探徽郡王的意思再看。”
郗太妃是个好人,待她也不错。前世迁到萝芷殿后,簪缨记得真的两个人,是徽郡王妃和王家三娘,都曾投帖欲来探望她,虽然最终被庾氏挡回了,但这份心是存在的。
她们没有帮到她什么,但也没有对不起她什么。
这一世簪缨不可能再顾念所有人,但若力所能及,也不该见死不救。
卫觎看着小女娘忐忑解释的模样,只道一句:“阿奴但行己事就好。”
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簪缨记得杜掌柜也说过这样一句话,好像她随便做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他们都是依她的。
这种无条件的偏爱,也许便是有家人在身边的踏实吧。
她笑应一声,再无疑虑,回内寝换了身玉白缀花的襦裙,便请杜掌柜请徽郡王上山,至会客厅一见。
李容芝在行宫下已等了一个日夜,听闻傅娘子终于肯见他,几乎喜极而泣。
他是蜀王这一脉的长子,入京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侍奉好祖母太妃。李容芝深知祖母与父王母子情深,他进京不是来享福的,是来代父尽孝的,若让祖母出半点闪失,他便是以命相偿也抵不了罪孽啊。
说来也愧,傅娘子往日在宫里细心照料着祖母,他与王妃做正经孙辈的,反而做不到晨省昏定,心常抱憾,对傅娘子更是多有感激。
结果这份恩情还没等回报,又厚着脸皮前来求人了。
一路入宫门,转曲桥,他由着婢子引路,来到一间轩窗四敞的古木色梁藻堂轩中。
一见上首方席上跽坐的那道纤姿玉影,李容芝二话不说,先行一揖,一躬到底。
“冒昧来见,请傅娘子恕容芝失礼。然事关祖母性命,容芝不得不腆颜开口。”
簪缨口称“不敢受拜”,身姿端然未动,先问郗太妃近况。
接着便听李容芝急急地形容郗太妃病态,眼圈通红,声音哽咽,却不似作假,簪缨的面色便有些凝重起来。
她沉吟:“徽郡王也当听说了我与宫里近日的事,这宫门,我是定不会踏进的。一旦我回宫,未至太妃苑,先被显阳宫扣住,到时王爷也救不得我不是?”
李容芝连忙道:“求小娘子帮忙救命,岂敢为难恩人。不需进宫不需进宫,只要小娘子愿意露面劝一劝祖母,
哄得祖母启开齿关,进些汤水,容芝这就进宫将祖母接出来!”
簪缨轻怔,意外于他想得出这样的办法,“宫里肯放人吗?”
那毕竟是位生了个实权亲王的超一品太妃。
李容芝面上傅着一层厚厚,看似气质婉弱,一横眉宇,亦带出几分宗室子弟的气概,“人都要折腾去了,还顾得上么?陛下若不准,我便在宫门前一剑抹了脖子,以血谏君,也要让内人将祖母接出来。”
他说得恳切无比,再揖再拜:“傅娘子今番若肯援手,便是对我祖孙三代恩同再造!”
“那好,王爷去接人吧。”
李容芝霍然抬头,一时不敢相信。
“——当真?”他吃了大司马足足两日的闭门羹,进门前准备了一车的话,万没想到,傅娘子本人是如此和善好说话的,一口便答应下来。
簪缨道:“人命关天,王爷若能将人接出,我自当尽力。”
徽郡王简直感激不尽,又想到一事,转又为难:“傅娘子高义,小王实不该得寸进尺,然……老人家体衰,承受不住迢迢远路的颠簸,恐无法坚持到出城上山,能否请小娘子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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