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此可好?”
她能理解军中的行事风格,涉及行踪机密,宁杀勿赦。
但她同为女子之身,同样感受过濒死的绝望,还是想尽可能找出法子,宁救不弃。
王叡隐约觉得女君有些生气,然而这气又不像对着他,思量一番,点头应诺。
至于那牙人,簪缨心中厌恶,却无权决定他生死,叫他失了两千钱吃个教训,随他去了。
“一千钱为一贯,两贯钱,便能买下两条命……”
簪缨悲从中来,最后回望一眼身后尸坑。
如此情景,居然还是“这两年好些了”,那么不好之时,又是如何?
所以她之前一路留宿温暖舒适的驿馆,被沿途郡县的唐氏分号掌事们一声声小东家敬着、供着,所见的太平无事,都是有人给她保驾护航,为她规划路线,避开祸乱之地。
她眼下所见,才是真实人间。
簪缨令兵卫埋好坟冢,继续上路。这一回不再尽走官道,也经过郡县郊野之地。
于是她看到了筑城固堤的役工面目黝黑,动作迟缓麻木,屡遭鞭笞;
也听闻贫苦人家因交不起岁末的两匹丝绢税,险些上吊;
看到女郎家中无钱抵免力役,只得让女儿充当男儿应征;
也见未出孝期的兵户寡妇被衙门拉走,强行配嫁,只因大晋少男丁,法令如此……
簪缨一路目睹,能施援手的少,无力回天的多,整个人变得越发沉默。
她心中因不久前想通了对小舅舅的心意,而萌生的满腹甜涩思念,也被日复一日的惊痛掩盖。
簪缨始才真有些懂得,一代代的北府人、祖将军、小舅舅,宁舍身家性命,也立志统一南北克复中原,所怀的志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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