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演唱会才结束,他把学生们一个个送回酒店房间,叮嘱他们早点休息,终于抽出时间来给俞洲打电话。
拨出那个号码之前,他犹豫了片刻。
这个点俞洲应该睡了,为了一个连正脸都没看到的侧影打扰他,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小洲再怎么控制欲强,也不至于短短两三天的旅行也要悄悄跟过来。就算跟过来了,又怎么会正好知道他待在哪里?
更何况马上要到考试周,秦家的工作也很多,有时他半夜起床还能看到俞洲坐在阳台上开会。照这个繁忙程度,他根本不会有时间做这种闲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潜意识最深的地方,徐晓风不希望那个人是俞洲,抵触到了甚至连一个求证电话都无法拨出的程度。
手指在拨出键上停留许久,最终还是挪开了。
徐晓风轻轻叹气。
就在挪开的刹那,有电话打进来,来电人俞洲。
徐晓风看向手表。
马上十二点了,俞洲对他的失眠一直极为关注,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大约是笃定他还没有睡觉。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快速成长,徐晓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按下接听键。
“到酒店了吗?”俞洲在那头问。
徐晓风微微垂眸:“嗯,刚到。”
“玩到这么晚,明早几点的飞机?”
“还好,十点多的飞机,不用起太早。”
俞洲道:“我来接你,飞机上不要吃飞机餐,不健康。到时我给你带饭过来,在路上吃。”
徐晓风:“……”
或许真的只是认错了人,电话那头听起来毫无破绽。
他安静了一会,俞洲没等到他的回答,温声问:“怎么了?”
徐晓风倒进床里,把主灯光关闭,脸上蒙着淡淡的阴影,满脑子都是那个挥之不去的背影。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没什么。你现在在家吗?能不能帮忙拍一下我放在书桌上的草稿纸?今天他们考到了类似的题目,解题思路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俞洲在电话那头语气镇定回答:“明早拍吧,今天外公叫我回家了。”
徐晓风:“啊。”
“叫你回去做什么?”他问。
俞洲道:“开家庭会议,跟舅舅和几个持股亲戚解释股权转让的事。”
“股权转让?”
“嗯,外公把我妈妈的股份原封不动转给了我,再将自己那份也分出来一些,让我和秦遥的持股基本持平,他只比我多两个点。”
徐晓风听他讲得如此自然和详尽,稍稍放松一些,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那得恭喜你了,以后是不是要叫你俞总?”
俞洲在那头笑:“秦遥在秦家耕耘很多年了,这个称呼还轮不到我。不谈这些无聊的事,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早点睡吧。”
徐晓风确实累了,困倦地说:“晚安,明天见。”
“晚安。”
电话挂断。
徐晓风按住太阳穴,回忆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他从来不是喜欢去怀疑的人,俞洲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顾思博图谋不轨的那晚,俞洲未卜先知般赶到现场,说是找宋秋查了活动方案,徐晓风信了。
抑郁症的事忽然被俞洲知道,给的解释是秦遥为了利益调查他,徐晓风也信了。
还有宋秋突然离职,慢慢和俞洲有了饭局上的往来,交际圈越来越重叠。这些东西他一直知道,但俞洲不主动跟他说,他也从不过问。
一是不感兴趣,二是全然的信任。
今晚同样,他没有质疑的理由,但头莫名地开始痛,而且越痛越厉害,像是不小心撕裂了身体内部的无形伤口。
徐晓风不想再想,关掉最后的灯,躺进枕头里。
第二天回京市,一切正常。
俞洲早早等在机场,给了他一个极为用力的拥抱,在他的脸颊边思恋地蹭了半天,蹭得徐晓风忍不住笑:“我就出差两天,怎么像出差了两年。”
其他学生还没有走,都好奇地看着和老师拥抱的年轻男人。徐晓风分开后跟他们介绍:“这位是我弟弟。”
身后响起起此彼伏的“您好”,俞洲的目光扫过不太自在的张温纶,和学弟们道:“我叫了司机过来,送大家直接回京市宿舍。”
打发走徐晓风的学生们,俞洲把人带回车里,副驾放了保温盒,里面装着还热气腾腾的莲藕炖排骨。
“你不在这几晚,我完全没法睡觉,”俞洲跟他抱怨,“今早五点就起来了,煲了大半天的汤,尝尝怎么样。”
徐晓风拿起保温盒,看了他许久。
俞洲已经发动汽车,抽空回望他一眼:“这样看我干什么?”
徐晓风脸上还带着笑意,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看你好像真的长大了,像个大人。”
“……”俞洲最不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