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叫人不敢造次,但是这个司机,一双死鱼眼总是惹人发笑。
挺好,没有小陈吓人,可以套一套近乎。
毕竟这年头能对三百块钱嗤之以鼻的人真的很少见。
楚杰觉得这人怕是大有来头,便问道:“你刚说你姓师?这边跟我交接货的小伙子也姓师,这个姓真是少见。”
“啊,你说师翊啊,那小子是我二叔家的,怎么样,没给你添乱吧?”师翱懒洋洋地递了根烟过来。
楚杰有些惊喜,没想到这人是师翊的堂兄弟,他客气地把烟接过来,凑过去过了火,深吸一口:“这烟好啊,月皋县那边给的进货单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好货,我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正常,这是特供的。”师翱笑笑,“这样吧,既然你是师翊的朋友,那我也懒得跟你在这里磨洋工。等会你跟我走,我重新安排一辆货车给你跑货,损失的货物也是我来负责,你赶紧回去交差,等你下次过来,咱叫上师翊,哥儿几个一起搓一顿。”
“哎呀,那可太谢谢你了小兄弟。”楚杰高兴地应下。
只是这一声小兄弟格外刺耳,师翱不爱听,死鱼眼一翻,骂道:“蠢东西,我比你大,谁是你小兄弟。”
“啊?不能吧,我看你今年肯定不到二十五。”楚杰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眼前这个小伙子真的很显年轻。
师翱嗤笑,吐出一串烟圈:“你懂个屁,我这是天生丽质,永葆青春。”
楚杰噗嗤一声笑了,总觉得师翱在吹牛。
师翱知道他不信,不过这不重要。
他跟交警打了声招呼,便把这事私了,随后带着楚杰去领车重新上货。
送走楚杰,师翱哈欠连天地回家。
他踹了踹正在书房练画的孪生兄弟师翔:“该你去跑货了,他大爷的,我就说今天不该我出车,居然刹车失灵,把月皋县的一辆货车给撞了,还撞上了那个女记者的妈,得亏月皋县的司机挡在了前头,要不然她肯定要找我闹。”
师翔抬起一模一样的死鱼眼,淡淡的扫了师翱一眼:“跑什么货,家里缺咱赚的这几个子儿吗?”
“我这不是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吗?”没办法,他们的小妹太优秀了,衬得他和师翔成了个草包。
师翱把师翔手里的毛笔夺了:“快去啊,免得爷爷又来数落咱俩,真是受不了。”
师翔还是不想去,就在这时,一个保姆过来通知他们:“宋婶儿快死了,想见你们一面。”
兄弟俩一头雾水赶去了医院。
他们的爷爷是红色资本家,抗战时期拿出大笔家产支持革命,建国后得到了礼遇,保留了一部分私产。
目前这栋小洋楼,就是爷爷民国时期建的。
因为这份礼遇,家里的女佣得以保留了几个。
这个宋婶儿就是其中一个。
当年他们的妈妈生老三的时候,爸爸外出公干不在家,他们哥俩又是小不点儿,屁用都没有,所以没有跟着妈妈去医院。
是宋婶儿全权照顾的他们老妈。
一天后,他们老妈平安归来,还带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妹妹。
哥俩很是喜欢这个妹妹,从小把她当个掌上明珠宠着。
只是,今天上午宋婶儿因为脑溢血送去抢救了,没想到还是拼不过死神。
两人到了医院,宋婶儿把其他人都支开,让他们锁了病房门,靠近些。
随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吐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他们的小妹不是亲生的,当年宋婶儿被恩人胁迫,帮忙调换了孩子。
他家老三应该是个男孩子,而不是一个女娃娃。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真要是这样,那他们弟弟在哪儿呢?
宋婶儿知道他们不信,但她实在是油尽灯枯,话没说完就闭眼了,有关那个孩子的线索只有三个字——月皋县。
向阳村,裴家。
裴素素经过了全家人的轮番安慰,终于喝了点猪肝汤躺下“坐小月子”去了。
她搂着水壶,睹物思人,不知不觉陷入梦境。
这一次,她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作者有话说:
他没死
◎没错,你很聪明,你的梦境是真的,小陈没死◎
梦里冰天雪地,北风呼啸。
那彻骨的寒意,似乎可以穿过遥远的时空阻隔,钻进裴素素的骨子里。
她打了个哆嗦,往那熟悉的山洞走去。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梦到这个地方了,这次她目标明确,找陈敬戎。
只是这次,山洞门口并没有那个一边咳嗽一边生火做饭的身影。
反倒是有个男人,正迎着洞外阴沉沉的天光,举着手里的一枚螺丝,对着起毛的螺孔嘀嘀咕咕:“糟了,被我拧毛了,用不了了。小陈要是知道了得罚我少吃一顿饭!赶紧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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