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的所有声音与灵气,都完全不相通。祁怀舟听不到她的声音,同样的,她也听不到祁怀舟每一次痛苦难抑的叫喊,就连他的呼吸与气息,她都感受不到。
天地结魂契的力量,竟也被这个空间所阻隔。
祁怀舟为了保她不受半伤之苦,设下这个桎梏。
她今日所见,是旧伤发作,完完整整承受全部痛苦的祁怀舟。
林风致从没有哪一刻痛恨过自己境界修为如此低下,只能徒劳无功地看着,守着,等着这一场折磨过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爬满脸颊的泪水已经干涸,眼神似也麻木起来,跪坐在这方桎梏之中,木然地看着不远处的祁怀舟。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朝来暮往,日夜交替,可秘室里的光线从没改变过,林风致感受不到白昼黑夜的更迭,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缚在冰柱上的人才渐渐有了些平静的迹象。
那反反复复出现的痛楚似乎并没再出现。祁怀舟垂落的头颅很久没有抬起,他像睡着一般,过了很久,他才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瞳从迷茫到清醒,也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
他看清远处被关在小小囚室内的林风致。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之中交缠,无声地对视。
又过了许久,祁怀舟才终于恢复几分气力,他反握链条让自己站直,用尽余力调息,运功,恢复力量。
林风致定定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紧缚的锁链如蛇般缓缓游走,看着他双手的镣铐松开,看着他终于得到自由,从无边的痛苦中走出。
祁怀舟的反应还有些迟钝,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她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便闭上嘴,从冰柱上缓步踱向她。
可才走了几步,他又停步垂眸,先望脚下,再望身后。
地上,有他踩出的一长串血脚印。
他怔了怔,这才低头打量起自己。
血已满身,双腕成骨,长发披头盖脸,不人不鬼的模样,哪有什么仙君神君的风采?
他长叹口气,聚起灵气,施法化水将自己笼罩。片刻之后水化薄冰散开,他已换上一袭干净的月白长衫,脸上身上的血污俱都涤净,长发也被梳顺,随意绾在脑后。他的动作却没停,翻手擎起一匣药盒,取了些乳白药膏抹在自己双腕之上。
很快,他那可怕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生出皮肉,转眼间恢复七八成,新肉浅粉,像两条丝带束在他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他又收拾好地面血迹,这才干干净净地迈向她。
他苍白的容颜依旧,唇色也红得像饮过血,除了看起来更加孱弱病态一些,他与平日没有不同,好像先前那漫长到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只是林风致的幻觉。
小小的水泡随着他挥落的衣袖而破碎,冰冷的气息涌来,林风致落到地面。
她静静站着,既不质问,也不安慰,只以一种平静到让人窥探不出情绪的目光,望着已近在咫尺的祁怀舟。
两人谁也不开口,秘室里沉默得诡异,像平静的海,积蓄着深不见底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大浪滔天。
“结束了,我没事。”祁怀舟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主动开了口。
他的嗓音喑哑,语气很淡,像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风致轻轻低下头,掩去神色,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似乎笑了一下,可祁怀舟看不真切。
“没事了吗?”她开口,声音却不复清脆,是嘶吼过后的沙哑,带着疲惫与被压抑的种种情绪。
祁怀舟刚要回答她,她却霍在抬头,双眸不再平静,夹杂着忧急难过委屈的复杂心情被怒火燃烧,陡然间迸射,化作满腔炽焰。她骤然间狠狠揪住他的衣襟,勒紧他的脖子,逼着他低头面对自己。
“你管那叫‘没事’?”不再清脆的声音却蓄满更加激烈的怒火,化作厉剑逼向他。
面对她的质问,祁怀舟没有任何反抗,他顺从地微弯腰背,一副任打任骂任她发泄的模样。苍白的脸庞上,所剩仅余温柔,像是安抚委屈孩子的糖果。
可她还是哭了。
泪水再一次无声息滑过脸颊,悬在下颌,像剔透的露珠。
“你怎么能管那叫‘没事’,祁怀舟!”林风致紧攥他的衣襟,攥到指骨泛白,平静的假相冰裂。
他被痛苦折磨的画面,还留在她的脑海之中,直抵心脏,她还没从那血淋淋的画面之中脱离,他怎么就敢说“没事”了?!
祁怀舟抬手拭向她脸颊上的泪痕,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双手忽然发力。
一声询问也无,她强硬地扯开他衣襟。
心口之上狰狞伤痕入目之时,林风致有片刻窒息,就连祁怀舟也震在当,手臂僵硬地举在半空。
他似乎错估了林风致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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