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了车速。
伊克巴尔激动地带着一家三口迎上去。
他看见了吉普车上下来的人,和他身上的华系亚方面军制服。
“支援?”伊克巴尔好不容易想起来一个中文词组。
对方一个扛着黑色长枪的人向他点头,沉默看着他。
“大尖,泛蓝,还有藏在黑暗中的……”伊克巴尔大幅度地做着肢体动作,激动地表述,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突然一下黯淡下去。
他看清楚了,面前只有一辆车,四个人。
“一、二、三、四。”伊克巴尔用手点人,用这样一个方式和自己眼神里的绝望,表达他此刻想法。
“不行的,你们不够,有泛蓝大尖,有敌人,很多。”
伊克巴尔试着告诉他们这里有多危险。他拉过来居民一家三口,想把他们塞上车,然后让他们一起赶快跑。
一个身影走到他面前,阻止他的动作,问:“大尖?然后还有别的,是吗?”
“跑,跑啊……撤退!”伊克巴尔没有停下来,他显得急切而慌乱。
“我是援军。”对方说。
援军两个字,伊克巴尔大概能理解,“但是,你们只有四个人啊。”伊克巴尔再一次指点人数。
“我是the qg。”
这是韩青禹第一次这样称呼和介绍自己。
伊克巴尔整个人顿住一下,抬头,眼睛亮起来。
你们被包围了
夜幕下黑色的草原,大尖和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一个巴斯坦普通小队和三个平民的绝境。
一部越野吉普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短时间内经历从兴奋到失落。伊克巴尔自己,现在已经不抱生还的希望了,他的队友们,全都在这里……他试着想告诉他面前的蔚蓝战友,他的援军们,“你们人太少了,只有四个。这远远不够。”
语言不通,伊克巴尔用点数人数的方式,竭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他的整个状态惊惶而急切。
然后,当他的手指第二次落在面前那个人身上的时候,那个人告诉他,“我是the qg。”
这个瞬间,伊克巴尔整个人懵了一下,当他抬头时,他刚才流泪的眼睛里开始有光彩。
其实,伊克巴尔在喜朗峰战场一直听闻并认为正确的那个名字发音,应该是the kg。
不过这一点都没有妨碍伊克巴尔迅速而直接地,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他甚至完全没去注意韩青禹的发音。
就像他完全没有发现,韩青禹在说这短短几个字的时候,其实尴尬,很不自在的样子。
“所以,是the kg!是喜朗峰上的那个人,他和他的队友来了。”
直起身体的伊克巴尔,开始激动颤抖。他刚经历了恐惧和绝望,无助和失落,还有痛苦。现在那些情绪通通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憋屈和仇恨。
“kill the!”
年轻的巴斯坦战士虽然在唇上留了小胡子,但其实面庞青涩,看起来实际年龄不大,他现在一边激动颤抖,一边开始有些悲愤和歇斯底里。
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kill the!please!kg,please!kill the!kill……”
就如仅会几个简单的中文词组一样,伊克巴尔所掌握的英文词组也很少,都是他在战场上学来的。
所以,他就这么一直重复着,甚至是请求着,通红的眼睛里仇恨的火焰在燃烧。
“ok……好。”
所以不止是有大尖,还有人,敌人。
蔚蓝的战士们已经和大尖战斗太久了,不管是什么样困境,他们都不会在与大尖的战斗中出现“憋屈”这种情绪。
“所以,有大尖,泛蓝,对吗?然后还有……在哪?”温继飞坐在车上,试着耐心沟通。
“……”因为互相听不懂,伊克巴尔显得茫然而焦急,他双手的动作和急切的眼神一样,一直变幻不定。
他想告诉the kg,小队与大尖正在战斗的方向,又怕他因此疏忽了黑暗中的敌人。
“大的……蓝色,黑色的。”一旁,那一家三口里的男人突然开口,回身抬手臂指示了一个方向。
他的普通话也不好,很拗口,但是能听懂。
“还有人,很多。”男人用目光,向着远处黑色的原野示意了几乎一圈……然后看向伊克巴尔,说:“他的朋友,被杀死。”
确定了,韩青禹点了一下头。
“一……多,坏棱。”躲在父亲怀里的小女孩突然说话,目光看着韩青禹,她挂着泪水的睫毛很长,扑闪的眼睛因为有泪光而更明亮。
“嗯。”韩青禹应的这一声,堵得有些闷。
微弱的光线中,小女孩的唇尖红红的,正止不住地轻颤,眼泪和鼻涕都挂在上面。
韩青禹又看了两眼,转过身向伊克巴尔确认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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