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地面上有人爬过的痕迹。
是的,爬。
从痕迹上看,应该已经存在有个一两天了,因为后面这两天都没有下雨,所以被保存下来。
泥土里有血。
“堂堂?!”
也许是心里作用,脑海中不自觉就做出联想,贺堂堂拖着一身重伤从面前山谷艰难爬过的场景,在刘世亨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一个人,意识模糊,伤口在流血,一点一点往前爬。
刘世亨猛地甩了一下头,“是你吗?堂堂!”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刘世亨激动地沿着地面上浅淡的痕迹往前找。
可是没有了,痕迹到山谷口就没有了。
刘世亨小心翼翼地在附近找了一大圈,一直到日头开始向西沉去,依然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不是你,堂堂。”
“所以我不瞎找了啊。这么大的草原,我也没法找啊,你说是吧?!青子和锈妹他们都找不到。”
“而且这里,很危险,所以我……不是你,不是的……我走了啊,走了!”
要说服自己放弃似乎很难,但是心里的恐惧又很大,刘世亨最后咬牙一低头,开启装置,开始在起伏的矮山之间向西南方向狂奔。
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还有一丝希望没有破灭,去做,也许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却同时要冒巨大的风险。不去做呢?会很难受,很愧疚,会一直想。
又一队身份不明的人在远处出现。
刘世亨在一处山坡背面趴下来藏好,小心的喘息……等人走远,再次然后拿出地图。
他应该看图判断自己的位置,找路线继续向西南面去的,但是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回看。
“还有这边,这边也可以找找看啊……草!贺堂堂你大爷啊!”
“行,老子回去,往这边再找一圈,找不到就真的放弃了。这地方太危险了。”
站起身,猫下腰,刘世亨绕了另一边往回走。
最终在抵达既定的找寻区域之前,他又遇到了一群人,很大的一群,得有三四十个。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刘世亨趴在坡上的草丛里向下看。
他认识其中一个人,“是叶简啊。”
“那就是雪莲。”
“然后,在简易担架上那个人?”
刘世亨并不能看到那个人的脸,连身形都看不清楚,但是他在叶简的手上看到了一样东西——贺堂堂的剑。
那把和吴恤用的一样的宽刃重剑。来自于氏,听说是顶级武器,很少见。
那就错不了了。
刘世亨一瞬间又哭又笑,“老天爷你玩我啊?我叼你老母!”
叶简在雪莲
贺堂堂没有死。或者说没有死透。
当时独自断后阻击,一路沿峡谷死战,砍死好几个,砍伤一大把,贺堂堂很开心。他从没有这么威风过。1777的队友们也成功走远了……
在“濒死潮涌”持续的最后一点时间,他主动露出破绽,绝命换刀,重伤了对方带队的那名顶级战力,被直刀刺入心脏。
人倒下,俯身趴在地面泥泞的血泊里,看起来必死无疑。
同时,濒死潮涌的结束也让他进入了一个近乎完全真实的假死状态。
但是,他是溪流锋锐贺堂堂,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把“换刀”当作最重要战斗方式的人。
这一点从他最开始跟韩青禹几个一起面对人猴伏击,到尼泊尔试炼场的峡谷,再到后来每逢弱势或生死时刻,一直如此。
这种战斗方式最核心的原则和关键点,就是避开身体致命部位。
正是长期这样的特殊实践,加上主动的探索和研究,让贺堂堂对自己的身体十分了解,对自身身体位置的细节感知和把控,也都达到了最顶级水准。在这方面,就算是韩青禹、吴恤跟他比,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所以,那看似刺入心脏的一刀,其实在他躬身闪躲,看似闪避失败的一瞬间,变成了横向穿过下方肋骨。
而后,大尖群纷乱而来,肖恩出现在峡谷上方招呼所有人撤离。
暂时恢复平静后的战场,贺堂堂在血泊里重新睁开眼睛,稍微恢复意识后立即重启源能装置,对关键部位进行止血处理。他试着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没能成功,他开始爬。
阻击完成了,还活着……他想要活下去,想回去吹牛逼。就这样,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向着归队的方向,一点一点挣扎着爬去。
意识模糊,贺堂堂就这样靠爬,避开了大尖群。
在找了一个隐蔽位置躺下来,用源能自行温养了半天时间后,贺堂堂知道自己再找不到人会死。他只能忍受着巨大痛苦,继续爬行。
但是,后续身体的反应告诉他,他爬不了多远了,爬不回去了。
在确定只能找地方等待救援的情况下,贺堂堂想到了一个地方:上次刘世亨夜里私逃,他去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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