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渐渐明白了,她爹是万中无一的,这样好的男人做了她的阿爹,哪来另一个来做她的郎君呢?
‘总也不能什么都叫我占了。’
陈绛撑着脸,努着唇,百无聊赖的把一根细管软毫笔横托在鼻下,将陈舍微给她讲的故事画成连环画。
鲛人公主已经画成了,眼下在画的是睡美人。
遭受了巫女诅咒的睡美人在前十八年里奋起习武,精于咒术,最后化解了沉睡诅咒,继承大统。
陈绛勾勒着睡美人利落的高马尾,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搁了笔墨,上床歇了。
屋里暖炭醺人软,吴燕子掀开厚帐,蹑手蹑脚的探头瞧了一眼,又走到门边,冲院里人摆了摆手。
高凌怀里搂着一堆银箔,手上捏着两绞鱼线,立马拉索排布的忙活开了。
陈绛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昏暗静谧,并未任何杂音惊动,今夜还是这样,睡到一半就醒了。
若叫陈舍微知晓,定要埋怨自身教她太多也太早,弄得她早慧多思。
可懵懂无知的过活所遭受的痛苦并不会少,只是因为愚钝和浅薄而无法感知描述,如此不是更可悲吗?
陈绛裹上披风,地上毛毯严密,她赤足走下来都不会觉得冰冷。
灯芯湮灭,可帐外并不是一片晦暗,透过今冬新换的白玉窗纸,能看见点点奇异光团在院中浮动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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