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卧室窗帘还拉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纪驰拍开床头睡眠灯,见到床上这模样的夏安远时,太阳穴都兴奋得要爆炸了。夏安远仍然浑然不觉,他跪起来,仍要索吻,头发散了一点垂在额前,刚到眉毛的位置,仰头望着纪驰的时候,那双眼睛漂亮得像一潭能溺死人的泉。
吻落到纪驰脖颈间,急、重,“这东西不好吗,”吻在往上,“对不起,我不懂这个。”
纪驰将人往床中间带,“今天有多少人的眼睛都长你身上了知道吗?”他灵巧地解开夏安远的领带,将他乱摸的双手捆住,“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影视圈那些人,排着队来打听你的就有四五个。”顺手在他屁 股上重重拍了一把,“你竟然还穿着这东西。”纪驰像在咬牙切齿,那句脏话憋了半天还是没舍得说出来。
夏安远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他比纪驰对这事要冷静一些:“可是谁也看不到。”他说,用被捆住的手碰了碰纪驰的脸,“只有你看得到。”
闻言,纪驰盯着他看了会儿,似是被安抚到,锋利的轮廓好像也因为夜光和夏安远这句话变得柔和,他忽然变得有耐心得多,并不像刚进屋时那样急躁了,缓缓俯下身,让冰凉湿润的吻一点点落下,夏安远的额间,下巴,锁骨,腹肌,再往下。
……
“纪驰!”夏安远不可置信地呼出声,想伸手去挡,却没来得及。
许久后,纪驰抬起头,看着一眼水色的夏安远,喉头一动,一个轻微的吞咽动作。
这一刻夏安远连瞪大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只是迷糊不清地喃喃:“别,别这样纪驰。”
纪驰在他嘴角亲了口,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手指在刚才物尽其用的衬衫夹上随意游走,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办,已经这样了。”
夏安远眼睛都还在虚焦状态,他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发了好久的愣。不应期太长,长到纪驰没耐心再等,想要正式开启这场夜的时候,夏安远忽然轻轻地说,“可以让我看看那个纹身吗?”像请求。
他一偏头,唇就碰上纪驰的下巴。
“左腿后面那个。”
“小远,我载着你往前”
纪驰那个纹身,已经有了很多年了。不过夏安远至今也不知道,当初纪驰是什么时候决定去纹的。
纹之前和纹之后,纪驰都没有告诉夏安远。直到很久以后,他们决定在一起、过了人生中第一个情人节,到同居之后的某一夜,夏安远才偶然看见,纪驰膝窝后竟然有块面积不小的纹身,位置正好在夏安远同样有一道痕迹的地方。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
比起情人节那天烟花里的图案,细节更多、更灵动、更潦草,笔触像钢笔——是纪驰亲自画的手稿。
夏安远石头一样扥在原地,他盯着那个图案看,地平线有朝阳正在升起,蓝色海浪推着帆船远驰,还有零星的海鸥,高高低低落在船边。
纪驰的画,当然无条件的好看。
如果他画在书上、纸上、画布上,夏安远自然也会无条件地赞美。
可他落笔到了自己的皮肤上,落笔到了那具尊贵的,完美无瑕的身体上,夏安远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甚至在那一刻觉得纪驰好蠢,什么成熟稳重的纪家大少爷,脑袋一充血就毅然做了这种看似荡气回肠,实际上一旦背负上,再后悔也一生永不可逆的事情,跟每一个年轻气盛做事欠缺思考容易冲动的少年人有什么两样。
纪驰知不知道一辈子不可逆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大一块地方,就算洗掉,也难免会留下不好看的痕迹,光是想到这个,夏安远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更别说纪驰这个行为的象征意义。夏安远觉得荒谬,也觉得恐慌。
纪驰一向敏锐,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也察觉到他生气的原由,竟然对他笑,伸手把他抱到怀里。
“浪是我,船是你,”纪驰说好文艺好幼稚的话,“狂风暴雨都不用怕,小远,我载着你往前。”
或许是真的过去太久了,又或许是睡眠灯亮度太暗,夏安远现在见到的这片纹身,似乎比之前淡了一些。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描摹图案的边线。还是那艘船,纪驰教他画了那么多东西,他学得最顺手的就是这艘船,甚至他能画得比纪驰还要快,还要标准,几乎和这幅草图一比一。
“疼吗。”他第一次碰这里的时候也这样问过。那时候纪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疼,但不可能比你那道伤更疼。
那道伤是个危险的意外。纪驰和父母因为出国问题闹翻过一段时间,期间,他一直住夏安远那个地方。老城区的老楼房,监控和路灯一样,一段路有,一段路又没有。夏安远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和纪驰早已经被一伙抢劫犯盯上——可纪驰这种人多扎眼啊,就算身上没穿那些带大logo的衣服,浑身上下的气质也让他像烂泥潭里头插了朵马蹄莲似的突兀,还是金子做的马蹄莲,一看就贼他妈有钱。那几个抢劫犯难得在这片区遇到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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