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橙更急了:“他疯了,你?们也疯了吗?这是要挑战人体极限吗?”
逢源没法跟她解释,道士偶尔真会辟谷,天?短之,十日也有。辟谷七日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做七日的科仪。
反正他是做不了,国?庆三天?的祈福科仪,分别是三个法师负责。一场科仪下?来都?要命,更何况是连做七场。况且科仪的形式还是很丰富的,有些他压根就?不会。所以师叔到底是师叔,别看师叔年?纪小。
逢源要是如?实说了,恐怕她这位小师婶更着急,只能道:“每日的科仪做完,会打坐的。”
季夏橙问得很傻:“为什么不能让他停?”
逢源无可奈何道:“师叔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要是拦不住师婶,我会死很惨的。”
倒也不是真的!盛景没那么凶残。
只不过,法事一起,法师所求所愿上表天?庭,法事不可能中途中止,除非是被迫。
没人能逼迫盛景停下?来。
季夏橙知?道,她也不能。
她缓缓地坐在了殿门口,看着殿中的紫衣法师,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逢源站在一旁,起初提心吊胆,唯恐她趁自己不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殿中去。
如?今看来像是被他成功说服。
逢源放心了不少?,呐呐道:“要不师婶,我给你?搬个椅子去?”
逢源不仅搬来了椅子,还送来了厚重的棉服。
按照往年?的惯例,再过几日山上就?该下?初雪了。
海拔高,温度低,来看雪景的游客也有很多。
这棉服当然不是他的,他是去小师叔的小院拿的。
季夏橙裹着棉衣,等?在殿外。
她的鼻间,有盛景身上的烟火气?息。
她恍惚的觉得回到了小时候,盛景被他师父罚跪香,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又?哭又?笑。
她熬了很久,盛景打坐她醒着,盛景做科仪她还醒着,眼看就?要熬到最后时刻,思想?一松懈,反倒睡着了。
等?到季夏橙睁开眼睛,盛景抱着她已经回到了小院。
紫色法衣的法师已经不见了,盛景穿着他那身白色的居家服,动作熟练地将她推到了床里。
季夏橙装在口袋里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他手里,他躺下?来的时候,将戒指套回了她纤细的手指。
季夏橙张了张嘴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她口干舌燥,这两日又?没怎么说过话,仿佛一下?子丧失了语言能力。
盛景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闭上眼睛道:“先睡觉。”
季夏橙“嗯”了一声。
他做了那么久的科仪,七天?七夜没有沾过床,一定很累很累了。
有什么话都?可以睡醒了再说。
可是她闭上眼睛,却越睡越清醒。
季夏橙干脆睁开了眼睛,紧盯着盛景的睡颜,伸出了手指,隔空描画他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
手忽然被盛景捏住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带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她摸到了他滚烫滚烫的心跳。
[] 064
小院里静悄悄的, 没有听见?蛐蛐儿叫的声音。
季夏橙知道?现在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试探着问:“盛景,你不睡了是吗?”
盛景没有吭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季夏橙早就知道?。
他眼睛里的光又清又亮, 摄人心魄似的, 那天她?要是一开始就直视他眼睛的话, 是说不出那种伤害的话。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季夏橙不敢跟他对视,眼神不由上移。
盛景拉着她?的手,到了他唇边。
她?睡着的时?间,他应该做过很多事情, 青色的胡茬已经?没有了,她?的手掠过他下巴时?,一点都没觉得扎手。
紧跟着, 季夏橙便?感觉到了手指疼。
她?嘶了一声,不得不移了眼睛往下看。
盛景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嘴唇, 吸吮轻咬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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