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是个豪爽的草原男人,不算好客,但对穆雷是真心当作拜把子的兄弟,“我听说你昨晚上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一个汉人媳妇要办婚礼,哈哈,就是你身边这个吗?不错不错,模样与你真是般配,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共享阿纯,她看起来确实是更好一些。”
阿纯就是扎克的汉人妻子,是他们家兄弟三人共有的妻子。
“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跟人分享。”穆雷用草原话和他交流着,“老子要娶,就要娶一个独一无二属于我的女人。”
扎克的身后不远处还站了一个女人,商宁秀认了出来,那就是她刚才看到的那个中原女人。
女人的样子长得十分清秀,但看起来并不太开心,唇角时常垂着,脸也一直保持着微微下沉,似乎是不太敢去直视这些草原男人。
商宁秀心里瞬间有了决断,她或许也是被强掳来的。
扎克热情地两三步跨回去,一把将那中原女人搂在怀里带了过来,用他那蹩脚的汉话连比划带猜地和商宁秀打招呼:“我叫扎克,我的妻子也是汉人,她叫阿纯。”
“你也是汉人?你是哪个国家的?”商宁秀盯着面前腼腆内向的女人,心里燃起了小火苗,这个女人看起来比她要更加熟悉这个寨子的结构,而且是与她同病相怜的,心里必然也是渴望回到中原,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她逃跑路上的助力。
那女人胆子小,颤颤巍巍的不吱声,扎克不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说话啊,我兄弟的媳妇跟你打招呼呢。”
“我、我是鄞人……”女人细声细气地答了一句。
商宁秀听到鄞人眼睛一亮,但看着这闷葫芦问什么答什么心里着急,还想再问些话来,就被一道粗犷的声音给打断了。
那声音由远及近,嗓门很大,商宁秀抬眼看见了一个样貌粗犷的男人走了过来,叽里咕噜地跟扎克说了些什么,扎克点了点头,面前的阿纯忽然就脸色一变。
然后那个男人就搓了搓手心,上前一把将阿纯给抱起来扛上了肩头,大手一边揉捏着女子的屁股,一边猴急地小跑走了。
那模样,是着急去干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商宁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那个男人居然当着扎克的面前就这么直接把她给扛走了?而他几秒钟之前还在跟她介绍阿纯是他的妻子。
“我先带她回去了。”穆雷眼见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轻松朝扎克打了个手势,两人就各自回了帐子。
直到穆雷关上帐门,商宁秀都还没从刚才那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满眼的震惊抬头看向穆雷,嗓音艰难地开口道:“她、她、你们这里,真的会、会、”
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咙管里说不出口,即便是之前已有听闻,但真正眼见为实那种观念被巨震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会什么?”穆雷看着她这副吃惊模样,一边去看炉子上熬煮的奶粥一边随口问道:“三四个男人一起搭伙娶一个媳妇?”
身后的女人说不出话来了,穆雷笑她少见多怪:“这有什么稀奇的,这在草原上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女人是稀缺的物种,只有十分强大的男人才有资格独占一个妻子,比如我。”
盖子揭开后,浓郁的奶香味散发开来,明明是甘甜馨香的气味,商宁秀却觉得胸口堵得慌。
中原的汉族都是极重礼数的,而这三个国家中又以大鄞为最,尤其是女子的贞洁名声,那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她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是如何忍受被三四个男人共同……
那是怎样的噩梦。
眼看着商宁秀的一张小脸惨白难看,穆雷回头瞅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取了碗碟将奶粥倒了出来,“你们中原男人不也有的娶好几个小老婆吗,管她们叫什么来着,纳妾?你们那是女人多所以不愁娶,其实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男女反过来罢了,有什么好吃惊的。”
“这哪里一样了!?”商宁秀大为震惊,“那是一个女子的名声啊,她怎能甘心受此大辱!”
“那也是扎克媳妇自己点了头愿意的,咱们部落又不像那赖皮蛇。”穆雷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们鄞人,就是太迂腐,受什么大辱,三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转,疼她还来不及。”
此言一出,商宁秀愈发的震惊了,“点头愿意的?这决无可能,无论富贵贫贱,但凡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然后下一秒她转过弯来了,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除非是从哪家花楼里接出来的小娘子,原本就是干这个营生的。”
“你还知道花楼,老子都没去过,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男人搅着热腾腾的奶粥,隔着蒸腾的白气瞧她,眼里冒着轻佻的邪气,商宁秀一瞬间就不吱声了。
“又怂,这么警惕做什么。”穆雷将搅和好的这碗奶粥推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坐下吃,一边给她解释道:“那个叫阿纯的女人是扎克从边关靖州城带回来的,她一家人全死了,穷得叮当响,连入殓下葬的钱都没有,跪在街边上卖身葬父,扎克可怜她,给了一笔钱让她安顿了父兄后事,就把人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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