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偷偷种植棉花的地方之所以收成差,一是浇水过多,二就是没有打顶,导致棉株往上疯长,白白消耗了养料,且看着结铃多,其实最后能长大并留住的没几个,到了后期被风一吹就掉,只剩下一地的棉花杆子烧火用。
而且打顶十分讲究时机,陆希自己也不过是在乡村里看见过几次打顶,学了几句“凹打早,凸打迟,平顶打心正当时”、“时到不等枝,枝到不等时”的谚语,离着真正会种还差着一截呢,更不用说那些从来没种过棉花的奴隶们了,就凭着她临走时叮嘱的那些话,哪里能准确地摸到时机呢?
还有,除虫菊该开花了,除虫药做得怎么样?万一出现虫害……
嗨呀,惦记的事情可太多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继承爵位必须得到王室的认可,哪怕是走个形式也得来王都觐见国王,而且还有新商品要推销,陆希真是不想来。现在镜子和香皂还有玻璃都已经打出了名头,谁还耐烦在这儿多呆啊?真以为她喜欢在舞会上当壁花呢?
现在只剩下两件事:后天的舞会由国王亲自主持,海格勋爵也要去露面,海因里希要借这个机会去他府里看看那位女管家;以及她可能还要跟法比奥那个无聊的家伙见一次,确切点说,是要见克里斯主教。
等搞定这两件事,她马上就离开王都,她还得去看看伯爵夫人陪嫁的那座山,还想有空去白浪湾瞧瞧有什么海货可以吃……那么多有趣的事情,谁要在社交季浪费时间!
陆希并不知道,她计划里要见的法比奥,现在正想打退堂鼓。
法比奥在王都的房子地点并不好,实在是因为他并没有多少财产——真是有丰厚的家产,也不会去长云领了。所以他的房子在内城的边缘,远离了权力中心,但也无人注意,倒是方便与人联系。
“大人,……”法比奥一脸苦相,“她,她居然要跟那种女人打交道,还要给那些人治脏病,我,我实在是……”他想娶的是一个贵族小姐,就算是乡下长大的吧,也不能跟那种脏女人搅在一起啊。
坐在他对面的人皱了皱眉头。他穿得像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没人会知道他竟然是一位主教。
“法比奥少爷——”克利斯主教感觉自己很是头疼,当初为什么他们会选择了法比奥?这家伙除了一张脸之外,真的可以算一无是处,就连现在让他去说服一个女人,他居然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只是让您跟她举行婚礼就可以,至于结婚之后的事情,您大可以自己决定……”
“但是——”法比奥眼珠乱转,“这样,她不会同意的吧?毕竟她也是为了孩子的血统才……”
克利斯又皱了皱眉头,发觉他其实不是真的害怕,而是想借此讨更多的好处:“冯特伯爵的身体已经很不好,等他去世之后,我们自然会扶持你。”
“伯父他——真的身体不好吗?”法比奥有些疑虑,“我看他脸色挺好的……”
克利斯主教冷笑了一声:“如果身体好,又怎么会这么早就把爵位传了下去?”当时“瘟疫”出手的地方整个都被封锁了,冯特伯爵连城堡都没回,就在河边独自养病,可见情况之严重。
他能活下来,大概还是苦行主教出手。说起来苦行主教也确实有一手,他竟然还搞明白了血液之中的那些东西,索肯大主教研究了那么久才搞明白的事,他一个到处奔波苦行的人居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还真是个天才。
估计就是他新弄明白的这些东西,把冯特伯爵救了下来。但这也只是拖延一时罢了,索肯大主教已经做过试验,诅咒不是治疗术能够祛除的,人的身体不管再怎么输入圣光,产生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譬如邪毒刚刚入侵的时候可以治疗,但等它布满整个身体之后,就不是血液中那些具备清除力量的小东西可以解决的了。
冯特伯爵这次高调前来王都,还声称自己的炼金房里产出了许多好东西,呵——如果他没有把爵位传给那个私生女,或许大家都被他骗过去了,但现在看来,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能不能活到下一个社交季都不好说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法比奥眼睛里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干掉呢?如果爵位传给我——”
克利斯主教真的想翻白眼了:“冯特伯爵大可以再选择别人。”这个蠢货怎么还没明白,他已经被放弃,就不可能再入选了,就算是现在,冯特伯爵也未必就会同意这桩婚事。
“那,那怎么办?”法比奥有点发慌,“假如伯父不同意,那可怎么办?”
原来这蠢货都没想过这个可能?
现在换人的话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曾经他们想找个年轻英俊的贵族次子去勾引那个私生女,但是不幸那家伙的兄长忽然间蒙主恩召,他成了自己家爵位的继承人,没法再跟别的继承人结婚了。
失去了第一人选,他们才只好用上法比奥,至少这家伙只能依靠教会,不怕他横生枝节。
但现在的问题是,冯特伯爵不同意怎么办?那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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