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文反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却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妮娜是圣女还是女巫,难道他不清楚?怎么剥夺神恩?让主来?主在哪儿呢?
这要再说下去,可就成了质疑主的存在了。
所以列文都不敢再往下说了, 而是转头怒瞪两个行刑者:“还不把他带去地牢!”
两个行刑者平白地挨了一句骂,却也不敢吭声, 连忙拖着面具走了。
这里列文也是一肚子的气。面具整整把他们堵在门口十多分钟, 妮娜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倘若她逃出去之后宣扬双塔里的事……列文庆幸自己在蝗群出现的时候做了那么一场戏, 否则现在就麻烦了!
当时他是为了抹平尤兰散播出去的谣言才硬着头皮那么做,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虽然他的声波可以不动声色地驱除蝗虫,绝对不会让蝗虫真来啃噬他,但声波影响的面积很小,并不能保护农田。
说到这个,列文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能力很强,可能影响的距离却很短,几乎是超过十五米,就完全没有杀伤力了?
要是陆希知道他的疑惑,就会有答案:因为超声波在空气中的衰减太快,所以距离稍远就不行了,反而是他的祈福魔法,在土壤中的作用范围更广。只不过列文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两者的区别,自然也就想不通这个道理了。
当然列文现在也没有时间纠结于这件事,他只是十分之庆幸,自己当时赌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蝗群大部分都飞走了,但反正结果对他是有利的就行了。
但是,蝗灾虽然躲过,旱灾却不能推脱。黄金领今年的田地,能收到往年的三成就算是好的,他必须找一个替罪羊出来,才能甩脱自己的责任。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尤兰和面具,一个女巫一个魔鬼,足以转移所有人的愤怒,能够让他熬过这一关了。
而且,烧死面具,妮娜也不会好过,而且还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圣女们,让她们看看反抗审判所的下场!既然进了双塔,就老老实实的接受安排,跟守夜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谁再敢想三想四,尤兰就是榜样!
唯一的问题是,烧死尤兰,跟她结了血契的毒液也会受到影响。
列文沉吟着,去了伊丽莎白的房间。
自从黑翼死后,伊丽莎白还住在原先的房间。对外她的身份仍旧是没有守夜人的单身圣女,但实际上,她已经跟列文结过血契了。
刚才抓捕妮娜的时候,这个房间的神术阵也自动开启,将伊丽莎白锁在了里面,等到列文开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她坐在窗前,正不紧不慢地缝着自己的袍子,仿佛对于外头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自从黑翼死后她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跟着妮娜学习圣光治疗术的时候才会跟其他圣女来往,除此之外几乎不走出这个屋子。看见她这副样子,列文心里的怀疑才慢慢地平复了下去,干咳了一声,问道:“你的治疗术学得怎么样了?”
伊丽莎白停下手,却并没有抬头,只看着自己手里的袍子,平平地回答:“还在学习。”
列文皱了皱眉。伊丽莎白固然老实,但这老实到木讷的程度,也叫人有些头痛:“如果再有血契的一方死亡,你能救另一方吗?”
“又有人死了?”伊丽莎白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列文身上,“谁,谁死了?”
列文观察着她的表情,答道:“尤兰。”
“尤兰?”伊丽莎白的表情起了变化,“她死了?怎么死的?”
“散播谣言,还想暗杀教堂里的牧师。”列文随口说道,“已经决定明天烧死她。”
“散播谣言,暗杀牧师……”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
列文反问:“你跟着她们学习圣光治疗,难道不知道她们暗地里搞鬼吗?”
“我不知道——”伊丽莎白木然地回答,“每次她们都只是在讲那些知识,我没有听到谁搞什么鬼。尤兰只是脾气坏一些,她又能搞什么鬼呢?”
列文并不是很相信伊丽莎白的话。但伊丽莎白已经跟他签订了血契,说得俗一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还敢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呢?
尤其是,现在那两匹害群之马已经被他剔除出来了,想来那些被煽动的年轻圣女也都会老实了。在这种时候,伊丽莎白倒是很适合去安抚一下人心。
这么想着,列文口气便和缓了许多:“算了,她们也是防着你——总之,你考虑一下,怎么医治毒液。”
“挺难的——”伊丽莎白仍旧用那种没有什么起伏的口气说道,“圣光对守夜人是有伤害的,一边治疗,一边受伤,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尤兰真的——”
“你是想保住尤兰?”列文阴沉地笑了一下,“那我就告诉你吧,不光要烧死尤兰,明天还要一起烧死面具。妮娜逃出去了,但是烧死面具,她也不会好过。到时候没有人给她治疗,我倒要看看她自己能不能救自己。”
他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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