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在床上十分惫懒的两人听到这哭喊声,立即坐了起来。
“卧槽!顾二毛,谁跟你说老子死了!”顾爱国往床头摸了摸,找到了手电筒。
他举着手电筒往门口一照,就见顾二毛站在门口,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只有头顶上盖着块白布。
“四叔啊——”顾二毛仰着脑袋,扯着大嗓门儿高声大哭。
顾爱国看到这一幕,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袋上!
他脑袋发胀,直接靠在了谷麦芽身上,一手颤颤巍巍地给自己掐了人中。
想他顾爱国都是给别人气受的,偏偏今天却遇上了顾二毛这么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熊孩子。
“四叔啊——你死的好惨啊——”顾二毛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也没注意到顾爱国的声音和手里拿着的手电筒,他哭得声情并茂,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这是谁家的孩子,肯定不是咱家的!赶紧把他带走!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顾爱国心里的火气如点燃的火箭般一下子蹿得老高,咬牙切齿道。
他这边刚发火,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顾来顺的怒斥声:“顾三毛!顾四毛!你们找抽是不是!你们去哪里找的土!晚上怎么睡!”
紧接着,就又响起了顾三毛、顾四毛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顾爱国听到这一番动静,立即跳下床跑到顾二毛身边,对着他的屁股蛋子打了好几下。
隔壁的钱翠喜一家正在堂屋的角落里端碗吃饭,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了顾东山家的吵闹声。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没?”钱翠喜皱着眉捅了捅顾大头。
顾大头瓮声瓮气道:“好像是顾大毛他们几个孩子在哭吧!”
钱翠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知道啊!就是有听到什么事吗?好像哭什么四叔可怜什么的!”
“我听到的是四叔死了!”顾小牛猛吸了一口粥,犹豫道。
钱翠喜思索了一会儿,猛拍了下大腿,失声大叫:“卧槽!刚刚那几个孩子是在哭爱国死了!”
她当下什么也顾不得,扔下碗就跑出了院门,要往顾东山家跑去。
钱翠喜快要跑到顾东山家院门时,不想撞上了一个人,她刚想出口骂人,被她撞的人却先开口:“对不起,你有撞伤吗?”
钱翠喜听见这声音,立即听出了是顾爱军!
她紧紧地抓住顾爱军的手,声调拔得极高:“爱军!你来晚了!爱国他没了!呜呜呜……爱国啊,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呢……呜呜呜……”
顾爱军闻言如遭雷击,他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失神地开口:“什么……爱国怎么就没了呢!不可能!”
“不可能!”顾爱军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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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爱军在听到钱翠喜所言之际,脑袋“嗡”地一下炸裂,心脏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的灵魂瞬间从身体里抽离,整个人浑浑噩噩。
他的目光无神地看着眼前钱翠喜模糊的身影,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堵了棉花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钱翠喜的哭声一直回响在他的耳畔,似远非远,他想让她闭嘴,不要哭了!
可他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
顾爱军深一步浅一步地往顾东山家的院门走去,随着越来越靠近院门,从里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这些声音回荡在整个大队的上空。
他的腿瞬间一软,差点儿就倒了下去,他手疾眼快地扶住了门框,深呼了一口气,艰难地往院子里走了过去。
钱翠喜看着顾爱军已经进了院子,她摸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爱国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这福星还真是不好当!我得去找其他人来帮忙,热热闹闹地把爱国送走!”
说着她就转身要去找人来帮忙了。
顾爱国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亡了,他打完顾二毛后,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忿忿道:“二毛、三毛、四毛这几个死孩子到底去哪里学这些东西的!可真是气死我了!”
谷麦芽给他揉了揉胸口,安慰道:“你还好啊,二毛只是头上挂着蒸笼布到你面前哭,三毛、四毛可是拿着簸箕去菜地里挖土,把他爷、他爹给埋上了,说要给他们种上,明年重新长出来。”
谷麦芽说到此时,她的脑海里自动播放着一段旋律:“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播种一颗一颗就够了,会结出许多的许多的太阳……”
她摇了摇头,把这首歌曲从脑海里抛到一旁。
“哼!我还得意不成!”顾爱国支棱着耳朵侧耳倾听,外面顾二毛几人的哭声不绝,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几个孩子就是欠收拾!我打二毛还是轻的,你听听这声音,就知道大娘打得多用力呀!真是该!”
他还想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下一瞬,一道颤抖的声音就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爱国……”
顾爱国一听就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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