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给女子拿了绣墩来坐。
快两刻过去,郗氏终于念完经,随后又喊人服侍用食,吃完后,慢吞吞的漱完口才喊人来见。
宝因起身,不再与桃寿说笑,缓缓上阶入内,朝主位的妇人奉上茶:“母亲昨夜睡得可好?”
“自己府内,睡得自然是比那寺里好。”郗氏捱了半瞬,方接过茶,张嘴吹散了些热气后,低头喝了口,始终未开口让女子坐下之类的话,随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管着一大家子,大事小事都要你来办,难为你还记得来请安,虽本是应该免去的,但想着你能每日来陪陪我说说话便也是好的。”
宝因垂眼,自个走去在一旁的玫瑰圈椅坐下,从容笑道:“每日晨昏定省本就是我应当的。”
郗氏放下茶盏,发出不小动静:“兕姐儿可来了?”
“我来时,刚吃奶睡下了。”宝因抬头,坦然与妇人对视,说得进退有度,“母亲若是想见,午后我叫乳母抱来,只是没一会儿便又要哭奶喝。”
郗氏静默许久都没说话,脸上算不得好看,之后断断续续说上没几句就称自己累了。
宝因起身万福,出了福梅院,绕过种有莲花的那泊湖,再走过几道垂花门和穿堂及抄手游廊,便也到了跨院。
等在这里的李婆子瞧见女子,赶忙笑着迎上来,并递过能拿去支出通宝银两的对牌:“铆二爷成婚那日要用的东西,我都按照大奶奶嘱咐的,不同种类的都各吩咐了人去采办,倒是真比以往快了许多。”
宝因微垂颈,提起裙袄,抬脚上了几阶,迈过门槛后,拿过对牌握在手里,听着李婆子的话,不禁笑道:“往年我还在家时,我娘家太太操办这些便是如此吩咐下去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这几日她病着,只交代了大概下去,具体的便让李婆子去代自己办了。
仆妇只要想夸,那便是怎么也寻到地方夸的:“那也是大奶奶聪慧,若换成我怕是早记不得这些了。”
宝因付诸一笑,径直进了隔扇门大开的厅内,这里放置的都是些后日亲迎要用的礼器,马虎不得。
在扫了眼后,她肃然问道:“东西可都全了?”
李婆子也立马正经起来,变得老实可靠,话也不曾说满,而是先给自己留了余地:“我是按照礼单去办的,不过还是得大奶奶先瞧过,若是有缺的,再行去采买也定是还来得及的。”
宝因颔首,走过去清点时,顺手将对牌放置在旁边高几上,随后每样都仔细的瞧过。
当日寝门外,鼎中要盛放的一只去蹄豚,各一对的肺脊、祭肺,十四尾鱼,除去尾骨的一对腊兔,用来煮汤的肉,醯酱、肉酱、黎稷,还有酒樽、酒爵以及酒勺等礼器。
半刻后,她瞧也不瞧的便往旁边伸过去手,李婆子立马领会过来,递上账目。
女子指尖缓缓划过那些进项的记账,同时又兼顾着朝眼前这些器物扫去视线。
待核对好后,宝因合上账本,想起更重要的事来:“亲迎那日要一同送去袁府的布帛和鹿皮可都准备好了?”
见自己的差事得了女子认可,李婆子松下口气,转瞬又换上笑脸:“因为都是当日要用的,我担心放到别处找不到,又怕和这些混在一起沾了味去,所以差人放在了隔间。”
随后亲自引主子前去察看。
绕过十二折的云母屏,只见案桌上摆着几个漆盘,上头各盖了巾帕遮尘,李婆子先一步去掀开来。
漆盘中放置着黑、红两色的布帛各五匹以及两张鹿皮。
宝因粗略看过几眼,似是还有担忧,亲自上前一匹匹的仔细检查过布帛与鹿皮,见毫无勾丝破损之类的问题才放下心来。
如此折腾一番后,便已快到辰时了。
微明院那边,玉藻也急着寻来跨院喊女子回去用早食。
正要离开时,宝因被屋中的玻璃屏风闪到,她抬手拿丝帕遮着眼,脑中也忽闪过什么,握着丝帕的手缓缓垂下,往回走了几步,立在漆盘前,思忖着拿起张鹿皮,细细摸向那白色梅点处。
李婆子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奶奶,可是鹿皮有问题?”
宝因闻言,只是浅浅一笑,不置一言,随后拿着鹿皮徐步去到门口,放在日光下瞧,终于瞧到有一处梅点的颜色不同其他,因她双手常年养护,指腹无茧,故而一摸便能感觉到上头有着不太明显的针脚,刚好绕成一小圈。
她五指渐渐收拢,眸中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面有愠怒。
“鹿皮都经过哪些人的手?”
作者有话说:
十月有重要考试,需要提前复习备考,一号开始正式请假,大概月底回来qwq,等考完回来后给大家随机小红包或者抽奖~呜呜舍不得分开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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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东府
李婆子被这话问得一愣, 有些不明其因。
宝因轻吐出口气,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卸掉了些手上的力气,松开这鹿皮, 垂眸瞧着被自己拢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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