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绿色官袍的小吏作揖应下。
林业绥则回了值房,披上大氅后,命内侍把房内的书卷归还给太史局,而后缓步出了尚书省。
驭夫也早已驾着马车,停在朱雀门。
正要离开时,一身绯色官袍的林卫铆找了过来,神色十分焦急:“兄长。”
尚书省和著作局牵扯并不深,西南军情早有王烹在衔接,如今又正是从府中来官署上值的时辰,林业绥以为是府中出事,瞥了眼自己的小厮,而后开口:“何事?”
林卫铆喘匀气,眼里露出责备和咬牙的气愤,可想到那人是自己的骨肉血亲,又只能无奈:“我今早来上值才知道卫罹昨日便去户部解冠了。”
这样明晃晃的辞官之举,不先经过他们这两位兄长,也不先告知他这位著作局长官。
相较于眼前男子对弟弟的恨其不志,身为长兄和大宗的林业绥本该更愤怒,可他听后,却是一言不发。
直到喉间瘙痒难耐,止不住的咳嗽几声,胸口和脑袋同时发疼,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从一尊无情无欲的神,回到有情绪的人,冷声问了句:“他如今在哪?”
气仍未消的林卫铆答话时,也难控其中的怫郁:“没来上值,应当是在府内。”
情绪只起伏了一刻,林业绥黑沉的眸子又重新归于平静,指腹不自觉的轻轻摩挲,说了句“我会处理”,然后转身,踩着车凳,上到车辕处。
弯腰入车舆。
为这个四弟烦恼不已的林卫铆吐出口气,见长兄会管,也不再多管,赶回官署去忙碑刻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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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连绵,地上不断积着雨水。
黄土所轧的街道上,车辙从朱雀门一直到长乐巷林府门前。
刚回来的童官见到三马并驾的车里有人下来,顾不得奉命要去微明院问话,赶紧先从守门小厮那里拿过罗伞,撑开去给男子打伞。
林业绥入府后,径直往微明院,脚下走得快且稳,在看到一片在雨中傲立的青竹后,他从小厮手里握过伞柄,进了院子。
玉藻见男子回来,赶紧上前去询问要不要热水,又见他一手撩开门帘,视线在里面寻着什么,心下瞬间明白,主动禀道:“大奶奶去了东府。”
林业绥这才放心下来,说了句“不必烧热水,拢盆炭火”,便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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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东府的林卫罹从得知兄长回了府始,心里便开始惴惴不安,他不用想也明白,自己今日未去上值,二兄林卫铆必定会询问此事,进而知道他擅自去户部解冠。
十日不归家的兄长又突然回来。
他咬了咬牙,手掌握拳,最后不管不顾的撑伞冲进了雨里。
去了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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