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慈航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府中的另一件事来,只是她不敢擅作主张,故压在心里有好几日,没人提更是忘了,当下就琢磨起说辞来,用着商量的语气:“听说姑氏自十月里不好以来,整日就跟桃寿念叨着想要见见六姐,要不就是想见这些孙辈,有时候还说要见卫隺呢。”
这是开始犯起糊涂来了。
内室传来隐隐哭声,宝因顾不得答话,急忙起来往里面走去,躺在软榻上的林真琰已哭得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俯身伸手轻轻拍着孩子胸脯哄了哄,见还是没睡,反而清醒的睁眼看着。
她只好抱到怀里,边拍背,边走到外间与袁慈航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事,昨儿也有人求到了我跟前来,但我也做不得主,你到时让桃寿求到他面前去,看看他如何说的,要是能见就见,不能见也没法。”
郗氏是被林业绥送去家庙的,当年还说了重话,儿女孙辈都绝不让妇人见,再加上高平郡那位表妹也在回家后,突然发急病没了,那段日子刚生完真悫,府里又发生了一连串相关的祸事,她便大概能猜出一些缘由。
这浑水,她是不愿再趟了的。
全看男子要如何。
袁慈航岂会不知道其中弯绕,不过是看郗氏着实可怜,但女子既如此说了,她便原样去回桃寿就是。
这事翻过去后,娣娰两人又随意闲谈起来。
吃了两个烤炙好的洞庭橘,袁慈航眼见时辰已不早,想着林卫铆也下值回府,便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勤慎院去了。
室内只剩她们主仆的时候,红鸢将烤到热乎的红梨放进碗盏中,而后朝女子走去:“我来抱吧,夫人先去吃些梨水润润,省得再头痛。”
她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了,宝因心中自然能放心,把怀中的林真琰递过去后,先缓步去了外面廊下,瞧着林圆韫还带着林真悫在雪地里砸雪作乐。
玉藻在旁更是劝不住。
宝因温婉笑着,柔声喊道:“阿兕。”
倒是聪敏,却也着实顽。
听到母亲喊,林圆韫吓得立即便乖巧的站在原地不动,赶紧把手上的雪团给扔掉,拍拍手上的雪粒子,又去收拾被她给砸到浑身是雪的弟弟林真悫。
玉藻和仆妇们也各自领上一个,从庭院里走到长廊上。
林圆韫咧嘴笑着,一副求夸的眼神:“娘娘,我听话吗?”
母女二人之间约定好她可以依着孩童天性,稍微好玩些,但是在父母喊她第一声的时候,便要乖顺。
“听话。”宝因顺着夸道,然后拿出手帕,给他们拭去沾在身上那些雪,“瞧你们各自都成什么样。”
林真悫双手耷拉在头侧,吐出舌头,笑道:“我成司马相如了。”
司马相如的小字,乃犬子。
想是近来与他父亲学了这个,又见他扮成幼狗模样,宝因被逗笑,在雪化渗进去之前,紧忙吩咐仆妇把姐弟二人带去换身衣裳,再来吃烤梨。
玉藻见女子嘴里哈出白气,着急的马上催她进去,待到了室内,又端起在盏底搁了手帕隔热的琥珀碗给女子。
宝因瞧她慌忙的样子,无奈一笑,坐在坐床的厚席上,倚着隐囊,执着水晶匙,将那泛红的梨皮戳破,而后静瞧内里热汤流出,只是才吃了两口,便嫌过于甜腻,搁下不再吃,偏头看窗外。
天色已开始暗沉。
这个时辰,他也该回府了。
而勤慎院的林卫铆亦未曾回来。
长乐坊门口,众人如飞蛾扑火般围在一起,维持秩序的武侯得知消息,立即来驱赶,一听是与博陵林氏有关,想到如今那位已拜相掌两省政务,更是吓得动起武来,把这些人给遣散,紧接着抓住为首的那个,欲要送去林府。
转瞬便碰到林卫铆,武侯连忙喊停其车:“林著作。”
随即,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二。
林卫铆满脸诧异,竟敢如此污蔑林氏女郎,他直接掀开车帷,质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武侯把人给带了上来,是一名仆妇。
林卫铆呵斥一句:“你是谁家的?为何来此说这些没有凭据的话?”
仆妇梗着脖子,丝毫不怕,张嘴就连珠炮的说:“我是建康坊陆府的,六郎是我瞧着长大的,他去年续娶新妇,本该是高兴的喜事,谁知刚娶没一月,便开始三天两头就不在府中,起初也只当是公务繁忙,谁知后来新妇怀有头孕,本该旬休的日子也还是出去,我们夫人起了疑窦,派人特意跟着,竟、竟是与林三娘私会媾和!呸!夫人特让我来问问,林氏原就是这样教养女郎的,可怜六郎府中还有个快生产的妻子在等他!这等不要脸的事,更要叫长乐坊的人都听听。”
林卫铆听完,怒得瞪眼,但因骨子里读惯圣贤书,这股气又发不出来,态度也被迫温和:“此事凭你一人之言,如何取信?当初三姐和离,便是陆夫人一手逼的。”
仆妇还没说话,又一驾马车进入坊门。
武侯一眼认出是那位林公的,低头作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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