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默不作声的他竟开了口,“兵团是有军属食堂的,基本不需要在家开火。”
陆文曜回答得极为自如,像是提前就想好如何安置她在西北的日子一般。
这让丁书涵有些意外,他竟没有趁机回避刚刚丁嘉年刁难自己的问题。
这人可真奇怪,明明都做好了功课,却还想着跟着自己提离婚,是在试探自己什么吗?
不过很明显丁嘉年并没有罢休,接着追问:“吃喝都能解决,那衣服呢!她那双手是用来弹钢琴和画画的,不是泡在水里洗衣服的!”
这洗衣服的事情,倒是让陆文曜沉默了。
毕竟这洗衣服可没法让人代劳,亲自上手不说,可比那烧水要辛苦、繁琐得多。
若是到了冬天,手长时间泡在刺骨的冰水里可是会生出一手冻疮的。
他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那双弹钢琴、画画的手上——十根手指头如那新长出来的青葱一般修长、白嫩水灵。
这双手若要长时间泡在水里,光是想想即便不觉得心疼,也会觉得可惜。
一想到这儿,陆文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着陆文曜犹豫犯难的表情,丁书涵自然也知道不管他现在是否解决洗衣服这个事情,自己终究不会去那西北。
况且刚刚几个问题问下来,她差不多知道对方虽不喜欢自己,但至少没有坏心眼。
洗衣服这事,还真是无关紧要,现在自己不如再退一步跟对方卖个好,再让对方承个自己退让的情,以后自己要求他些什么也好张口。
丁书涵酝酿了一下原主的语气,轻扯着丁嘉年的衣袖,“哥,你就别为难他了,洗衣服这事——”
“你懂什么!”他语气很是急躁,嗓门也大了不少。
丁书涵有点傻眼,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见这原主大哥对自己如此大声说话。
就在她愣神之时,丁嘉年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一旁陆文曜的身上,“小……陆……”
他磕磕巴巴很明显没有想好如何称呼他,最后索性放弃直接指着他勾了勾手指,“你跟我过来。”
丁嘉年说完直接略过身旁的丁书涵迈开步子走向书房方向,留下刚刚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陆文曜不知是没明白对方用意的慎重,还是没习惯别人对他发号施令,脚下的步子迟迟没有挪动。
丁嘉年见他没有跟上来,扭过头冲他大声道:“还愣着干嘛!”
丁书涵见情况不妙,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哥,你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吓到我了~”
她虽要学原主的娇蛮,但不代表连原主的没脑子都要一并全部学去,不问清楚丁嘉年要做什么她心里实在不踏实。
她这句软话果然起了作用,没有再执意往书房走,“我就是要他把刚刚说的话写下来,又不是要干嘛,至于这么紧张嘛!”
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的醋劲,很明显不满她如此关心陆文曜。
知道他的用意后,丁书涵觉得原主这大哥属实太过操心,甚至多少有些多此一举的意思。
主要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去不了西北,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万一把陆文曜惹恼了实在得不偿失。
脱口而出便是,“哥,没必要,我相信他。”
丁嘉年显然没有料到自家小妹胳膊肘会往外拐,局促和尴尬爬上了他有些年岁的脸上。
他自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丁书涵的人,可此时的他只觉得眼前的妹妹很是陌生。
挫败感立马涌上了心头。
丁书涵自然知道自己让丁嘉年难堪了,但这个时候并不是她考虑这些的时候。
“哥,真不用。”
她说这话根本不是为了劝说丁嘉年,更多的是当着陆文曜的面暗戳戳地表决心。
要知道这十几分钟,她已经摸清楚了这原主大哥的脾气——平常因为宠爱原主看似很是好说话,但其实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既然拉不住原主这位大哥,那至少要稳住陆文曜。
果然如她所料,丁嘉年直接撂了句气话,“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就快步走向书房,没有再给丁书涵劝说的机会。
见这原主大哥这般甩脸子,她也不急——陆文曜刚刚那些承诺落不落在纸上根本无伤大雅。
退一万步来讲,最差的结果不过是陆文曜不满这丁嘉年的做派,翻脸走人罢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陆文曜竟然迈着步子从她身边走过,扬起一小阵风,扬起了她额间、鬓角的碎发,只留给她的背影身姿挺拔。
直至陆文曜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后,丁书涵才反应过来这到意味着什么。
他竟二话没说要依着丁嘉年的意思要将他刚刚说的承诺全都落在纸上!
难道真是自己刚刚耍小心思表忠心起了作用?
若真的如自己所猜测这般,那这陆文曜的性子还真是多少有些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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