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的,但至少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
他看着一旁在铺好的火炕上试那多铺了两床褥子的够不够软,晚上睡起来够不够舒服,轻启薄唇。
“这个屋你住,我睡另一个屋。”短短一句话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说完便拿着扫帚和抹布走进了另一间稍小些的房间。
陆文曜对睡觉的地方要求不高,毕竟如果是在野外作战的话,闭眼睡觉都成了奢侈的事情,更别说挑剔环境了。
没一会儿他就麻利地将自己睡觉的房间给收拾了出来。
见他动作这么快速,丁书涵忍不住好奇那房间究竟收拾的如何。
站在门口的丁书涵看着屋内的一切,才明白刚刚他为何说自己是“住”,他是“睡”。
这房间除了被他扫干净地、擦干净所有台面,还有把那火炕铺好外,其他一件多余的物件都没有拿进来。
那动词用得还真是贴切。
丁书涵撇撇嘴,男人果然就是糙些,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
师长考虑到他们刚到兵团都忙着收拾东西肯定来不及开火做饭,怕他们饿肚子,便安排人给他们送来了食堂的饭菜。
食堂就是口味没法挑、中规中矩的大锅菜,而且这西北食堂的大锅菜还油水少盐多。
丁书涵本就吃不了多少,这下子更是不想动筷子。
她这副模样在陆文曜的眼里便是心里担忧晚上洗澡的事情,没胃口吃饭。
“晚上会带你去浴池洗澡的。”
丁书涵听着他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还有自己手里就没怎么动过的筷子,心里便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话来。
看来他真的会通过观察自己的表情和动作,根据他的逻辑来猜测自己的想法,并做出回馈反应。
只不过这次他又猜错了。
但丁书涵她也没有打算解释,直接将计就计地应下了他的允诺。
毕竟这种结果对自己有利的误会,谁会不喜欢呢?甚至希望这种误会越多越好!
太阳就飞快地落下了山,团家属院的路旁亮起了瓦数不高的路灯,屋内大家也纷纷打开了灯。
而丁书涵却一个人独自在家,可能着茶几上收拾好的放好洗漱用品的脸盆,心里忍不住打鼓:天都黑了,他刚刚说的带自己去浴池还做不做数啊?
陆文曜从吃完饭又把碗筷收拾好后,便说有事出了门。
夜里声音都被放大了不少,一举一动听得格外清晰。
平房前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丁书涵坐客厅的沙发上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向靠院子的窗外,光线不好只见一个身影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进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即便知道自己身处兵团家属院应该最是安全,敲门的人大概率会是那陆文曜,但是丁书涵的心还是忍不住悬了起来。
她拿起来离自己最近的搪瓷杯,才走到门前,“谁啊?”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丁书涵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打开门,陆文曜已经将那身板正的军装换下,换成了很是普通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
白色衬衫领口第一个扣子松开,领口随意敞开,不似他早上衣着军装的克制。
在昏暗暖光下,他看起来竟带着些痞气。
他看见了她手上的搪瓷缸,还有刚刚开门前的询问,便知夜晚放她一个女子在还没熟悉起来的陌生环境多少有些欠考虑。
“我去接车了。”
安慰的话还是有些难说出口,最后还只是干巴巴地一句解释。
丁书涵看着他那自行车,是这个年代最为常见的二八大杠。
28英寸的车身本该刷着一层油亮的黑漆,可现在却满是划痕和碰撞凹陷的使用痕迹,很明显是借来的自行车。
丁书涵没听出来他的关心,只是点了点头。
陆文耀看她稍稍点头,又问了句,“东西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早点去,这样还能早点休息。”
语气里没有一丝催促。
丁书涵转身从茶几上拿上了收拾好的脸盆和手提布袋,又用酒红色真丝纱巾裹住了她下半张脸还有头发。
这酒红色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更是又白又嫩。
等她出来的时候,他那长腿已经跨上了那二八大杠的自行车。
陆文曜朝她伸手接过了她那手提布袋,然后挂在了车龙头上,“出发?”
她怀里抱着那装着洗漱用品的脸盘,听他询问自己,也没多想,直接侧坐在了他那自行车的铁架子后座上。
这是她时隔十几年后再一次坐上自行车,心里没底下意识就抱住了陆文曜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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