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目光,倒让丁书涵品出了他眼神里一丝敏锐的意味。
既像是端详心爱之人的认真,又有几分属于野兽掠夺和占有的审视。
但究竟谁是猎物还不好说……
“哥,我吃饱了,想早点休息了,你再多吃几口饭菜?我们就下桌准备休息?”
丁书涵想着劝丁嘉年早些休息,毕竟明天就要启程回东山,这西北到东山的路途遥远颠簸的,顶着个宿醉难受的身子实在是遭罪。
她话说得很是谨慎,只想着丁嘉年他会顾忌自己的感受,并没有点名他喝多了。
毕竟任何一个醉鬼都不想听到自己醉了这几个字。
丁嘉年本就性子倔,喝了酒更是放飞了自我不管不顾,“这酒还没喝完呢!这么好的酒可不能浪费!”
“小陆,你给接着倒酒!”大概是喝高了,丁嘉年直接就将陆文曜当成小弟一般使唤,毫不客气。
“哥,你明天走不了,我可不管你。”见他不打算见好就收,丁书涵仍旧耐着性子劝说道。
毕竟她这大哥明天就离开西北了,现在还喝了些酒,她不想计较他此时失志的坏脾气。
“你听见没?她说不管我!小陆你管不管我?”丁嘉年确实喝多了,说的话也有些蹬鼻子上脸。
“我管。”陆文曜说着话,手里还往酒盅里倒着酒。
只不过他趁着丁嘉年喝得有些意识不清、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往酒盅里掺了大半白水。
看的出他还是有数的。
丁书涵倒也不想跟喝多了的人计较生气,索性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好,你们继续称兄道弟吧,我不管了,我要去洗澡了。”
虽然知道陆文曜还算清醒,但是还是忍不住轻瞪他一眼,“等会儿结束了,记得洗碗收拾。”
陆文曜点了点头,刚要张口再说些什么。
但是还没等到他出声,丁书涵就不回地走进了房间,准备换洗的衣物。
她从房间里拿着洗澡的东西看了眼餐桌上的两个大男人,依旧继续着喝酒的架势。
丁书涵瞪了他们一眼后,撇撇嘴冷哼一声,走进了浴室。
随便他们吧,反正宿醉难受得又不是自己。
明明心里念着无所谓的话,但很明显她现在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关心别人。
要是如此场景换在原来,她绝对不会开口一句话,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喝得尽兴。
丁书涵洗着澡,温热的水从头流到脚,也没有冲刷掉她心里莫名的烦躁和矛盾。
她在浴室里换好睡衣,将头发用力擦到半干后,走出浴室。
此时餐桌上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她拿着脸盆、汲着带水的拖鞋走到了陆文曜的房间。
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湿着的脚印。
她刚走进陆文曜房间的门口,就听到了水流声。
丁书涵又加快步子上前了几步站在房间门口,看到了刚刚还喝酒上头胡言乱语的丁嘉年此刻正闭着眼睛一身酒气地躺在床上。
而陆文曜正用着浸水的湿毛巾慢慢擦拭着丁嘉年的脸,很是细心。
“对不起,你别生气。”陆文曜感受到了丁书涵注视的目光,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开口。
陆文曜突然出声道歉,倒是让丁书涵一愣。
她抿着唇、依在门框边,低着头没有说话,想听听他想要如何解释。
“你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必须将他陪尽兴了。”陆文曜帮醉过去的丁嘉年擦着脸,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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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书涵微湿的发尾偶尔会滴下几滴水落在她肩膀上的干净毛巾上, 没有开口。
并不是她还在生闷气,而是感受到了陆文曜的敏锐和内敛克制——其实道歉轮不到他来讲,他却怕自己不高兴, 低头低得很是迅速。
陆文曜耐着性子给丁嘉年擦了脸、脖子还有脚, 最后将毛巾轻轻放回盛着的脸盆里,看向了在驻足在门口的丁书涵。
他从床炕边起身, 看向了丁书涵那双喝了酒变得格外明亮的深邃眼眸盯着她。
丁书涵感受到了他的注视, 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因为白酒下肚身子自然而然会体温升高,他那平常被他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被他解开了四颗扣子。
露出了他上下缓缓起伏的锁骨,还有那从来都不会变过的打底背心。
陆文曜喝酒虽然不上脸, 但是他身上的皮肤发红,再加上他平日里在地里干活儿都穿着衬衫, 所以往日晒不到太阳的肤色比他脸、胳膊的深麦色要白上亮度。
那因为酒精而泛起的红色格外明显。
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房间里流动的空气里又再诉说些什么。
丁书涵原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个带着歉意且踏实的拥抱。
却不想他注视几秒后, 弯下腰端起了那盛着温水的搪瓷脸盆,上面还有着百年好合的鸳鸯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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