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糟了。”他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这回事呢?这可怎么办啊?”
底下帮他稳着梯子的兄弟周蒙问:“怎么回事?在上头嘀咕啥呢?”
庞青将鸟窝端下来,周蒙一看到鸟窝心中就明了了。
“养不了啊。”
他们这种起早贪黑的人,哪有时间养这种雏鸟,再说了,郎君也不会同意了,他可看不得一点鸟禽在他的院中。可要是直接放着不管,他内心也着实愧疚。
庞青也没了办法,左思右想后,心中突然出现一个人选:“不如,问问表姑娘能不能养……”
周蒙:“啊?表姑娘会同意吗?”
庞青知道的,打听得多,知道表姑娘出自汴京一家农户,应该也是会养这些东西的。
其实,表姑娘除了爱追着他们郎君不放之外,也是人美心善的……
但他要与她说,自己多在郎君面前美言几句呢?
她虽然表面上一副崔决勿近的模样,但内心肯定还是想着三郎君的,毕竟表姑娘之前还轻薄他们郎君呢。
郎君都没跟她生气,她再怎么发怒,定也觉得郎君特别的好。
庞青偏偏胸脯,胸有成竹,“这个你放心,我去跟表姑娘说!”
周蒙一副崇拜的表情:“庞哥真厉害,真有面子!”
院中的声音自然逃不过崔决的耳朵,他本就烦躁,听到他们二人探的话题,脑中一刹那竟出现从未见过的画面——
“表姑娘,您慢些!”
在高高的梨树上,一位打扮俏丽的小娘子晃着腿,下面的奴仆挤在一起,伸着双手,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你们慌什么,我可是爬树高手!”她的屁股又往枝头挪了挪,伸手去够藏在叶间的鸟窝,“我拿到它们啦,你们快让开!”
“表姑娘,您且当心!”
下面的人自觉让出一个圈,只见徐燕芝身手矫健地从梨树上跳了下来,向前颠了两步,转身冲他们笑:“我以前常爬树掏鸟窝的,呀——”
她的背后撞到了什么,似乎早就心知肚明是谁一般,转身护着怀中的东西,钻进他的怀中,嗅满他的清冽的味道。
崔决冷着面,明显对她的行为不可忍,拽着她来到一旁,检查她是否有受伤,“若是有闪失,要我如何?”
“你别那么凶嘛,我真的身经百战啦,没有事的,我才不怕高呢!”徐燕芝任他摆弄,乖巧十足,“你小心点碰我喔,快瞧瞧,我在那棵树上发现了什么。”
她这才把护地紧紧的臂膀完全打开,雀鸟清脆的叫声传入崔决的耳中。
“它们的娘亲离开了,就由我们来照顾它们吧。”
可怜的失去亲鸟庇护的雏子,它们看起来是那么弱小,那么无助,那么……
令人生厌。
“三郎君,该换药了。”庞静端着药膏进来时,看到崔决的血已经淌了大半张纸,吓得药膏都摔到地上,“您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
崔决睁开眼,看到庞青火急火燎地在他身旁走来走去,也不敢去碰他。
真是越来越诡异了,没有徐燕芝,居然也发生了如此离奇的场景。
而且每一次发生这些事的场地,时间,他的反馈都有所不同。
譬如这次,就只是心痛,而没有失去意识……
“没什么。”他无所谓地将桌案上的纸扔进纸篓,“这些拿去烧了吧。”
庞青端起废纸篓,担心道:“三郎君,我再去叫郎中过来给您瞧瞧吧。”
“不用。庞青,回来后,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你将这些文书收拾一下,送到父亲房中,告诉他我的手受了伤,近日不能助他处理家族事务了。”崔决将染血的布条扯开,将手泡进水盆中,血水立刻扩散到了整个水盆,看着骇人。
“父亲休息了这么久,也该忙起来,没时间来见客了。”
他必须要这么做。
他不是要拆散他们,他只是要查清楚他的事,就会放她离开。
琼花
庞青将崔决吩咐的东西全部放到崔瞻远的房内,幸好,崔瞻远也只是问了几句,颔首说:“这样也好,三郎也该有一些个人的时间了。”
庞青舒了一口气,急匆匆地回去禀报崔决。
当他看到崔决的手已经重新包扎起来,不像之前那般触目惊心的模样,心终于落了回去,他们郎君,是该休息一下了。
“父亲怎么说?”
风自院中树间来,许是栽了树的原因,临漳院更为清凉,微风绕着崔决如缎的黑发轻抚,崔决白衣胜雪,清俊的脸上表情淡然,气质出尘,佛一切阴鸷狠厉不曾存在过,又是那轮如钩银月了。
庞青讨好地笑着:“三郎君,您放心吧,事情都办妥了,家主让您近日好好歇息便是。您注意着点您的伤——还是说,您还有什么吩咐?”
崔决沉默片刻,眼瞳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又道:“还有一些事,庞青,你将踏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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