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对立起来,不就是成王败寇。她舍不得收养她的表舅父,也舍不得张乾。
这几个月下?来,她也发现了,就算她是这场战争中最微不足道之人,只要做出?一点点改变,可能就会影响全局……
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想通,她不希望崔决还能一手权利一手美人两世美满。
但她又要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才能让她在乎的人两全其美。
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试试让他们两个讲和吧……
她喉咙一滚,强忍着心中的反感,提着灯笼快步上前,越过张乾,来到崔决面前问:
“三郎君,黑灯瞎火的,走错了吧?这不是临漳院!”
她的声音突兀地插进二人间,说出?以她的小?脑瓜可以想到的最快速、既有礼貌又不失尴尬的解决方法。
瞧瞧,多?给崔决面子啊。
虽然给得不多?,但好歹是有。
她用烛光一照,并未看到他身上有任何脏污,对他的厌烦又深了一度。
嘴上却道:“来来来,我送三郎君回?去。”
再仔细看,他露出?的皮肤居然有几处伤口?,尤其是颈上,不出?意外明日就会形成瘀青。
这是怎么搞的?她没有一点印象了……
她说完不久,便被崔决反手扣住了手,听着他的声音是有些哑的:“徐燕芝,我是来见你?的。方才,你?不是还看到我来了吗?”
徐燕芝的手掌一抖,差点没有破口?大骂。
在她院中不走,还故意说这样的话。
“我哪里?看到你?了?”
她吁气,想缩回?手,却没有成功,崔决的手劲瘦有力,拽着她疼得皱眉。
她感受到张乾自?背后投来的审视,根本不敢去看他,只想赶紧和崔决撇清关系。
“你?不记得了吗?你?还跟我说……”
她没敢让他说完话,生?怕这个人真把之前的种种抖搂出?去,急急地回?他:“我记起来了,你?莫说了,我刚刚在和张五郎做粥喝,忘记这回?事了,你?是不是想来拿之前说要送给洛娘子的手帕呀?我做好了的,我去给你?拿。”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只想把崔决打发走。
她热切地看着他,希望在她提出?他心上人的时候,放弃与她在这里?周旋。
没想到崔决竟然还真的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倒不是因为洛娘子,表姑娘不是受了伤,不知是否记得上药,虽然伤势不重,却也不能乱爬乱跳才是。”
乱爬乱跳,有这么形容女郎的吗?!
“喔,我上了药的,多?谢三郎君关心。”她又试着缩回?手,却被崔决往他身边拽了拽,看到他自?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一个瓷瓶,交到她手心处。
“我想到之前送过你?一瓶,不知你?是否用完,便又给你?带来了一瓶,记得每日涂一涂,切莫在身上留了疤。”崔决轻笑,“所以,夜闯青陆阁一事,表姑娘定不会怪罪我的,对吧?”
“我眼睛看不见,也是费了许多?功夫才来见你?的。”
徐燕芝:……你?装可怜在我这没用。
怎么可以这样,她把那瓶药送给张乾了,他现在又直接给她一瓶,不就是在告诉张乾她之前就是在借花献佛?
好恶劣的人,他就是在欺负她,报复她让他钻桌底一事。
可是他可以完全不来啊,去洛浅凝房里?去啊!
这时,她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松,也立刻缩回?了手,手中的药瓶冰冰凉凉的,顺着指尖,贯彻到心头。
“崔兄。”
“你?比我年长?,又在幼时替我解围,与我交好,带我习武,所以我视你?为兄长?。”张乾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挡住徐燕芝,“所以我今日把话说明白,别?总是欺负燕娘了。”
“这不关你?的事,张兄。”
“这关我的事,我之后要娶燕娘。”张乾说:“等到从肃州回?来,我要继续求圣恩,正?大光明地娶她。”
“你?以为圣旨是儿戏吗?一次不成还两次。”崔决嗤了一声,站起时,身高与张乾不相上下?,“张兄,趁我还未将看守叫进来,还是快些走吧,不然,你?是想把表姑娘立于何处呢?”
“崔决!”他不再称呼他为兄长?,“我今夜来是不对。可除此之外,我问过你?很多?遍,哪怕你?承认一次,我便不会再与燕娘接触。”
崔决只道:“你?不合适,张乾。你?与徐燕芝不合适。”
张乾的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为何,是你?不满意我,还是令尊不满意我,可我与燕娘两情相悦,张家也并非小?门小?户,我已在长?安城中购置了房产,等到和燕娘成亲,就可以一起搬到景安坊去。”
“我也当你?是兄弟,才奉劝你?,张乾,放弃吧。”崔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些自?嘲,“想得太远,对谁都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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