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动不便,若是溺死在桶中,就……”
徐燕芝叹了口气,对着跟来的小?厮说道:“你去跟着他吧,防止他发疯砸坏东西,也不要让他死了,这事办完我给你加工钱。”
小?厮一听加钱,本来垮下来的脸瞬间变成了笑,点头说:“娘子?你放心吧,我定让安安生生地?出来!”
一楼只剩下徐燕芝和掌柜的两个人,他干笑一声?,跟徐燕芝客套了几句,便表示要去后堂一趟。
他前脚刚走,又看到一个黑影从大门窜了进来。
“徐娘子?,我找到你了!”那人一袭灰袍,脸上脏扑扑的,身上的气味也十分“耐人寻味”,不过比起庞青,还算是个健全的人。
又来?
难不成是看到她帮了庞青,想效仿?
“我是宁……”那灰头土脸的娘子?嗓子?干哑,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忙扯开前襟,扯出一块质地?上乘的玉牌。
徐燕芝看到那块玉牌,心下一惊,攒住她的手腕拉她到店内最深处的位置坐下。
“你是谁?”
“……福宁。”她稍稍整理了下她的衣裳,咬着嘴唇,将?自?己极为不齿的经历说出口:“我刚刚在施粥的队伍中看到你了,我听到有个人叫你的名?字……”
徐燕芝只见过崔昭,并未见过福宁,她更不清楚为何福宁好好的长安不待,为何要到蜀州城里,听她的意?思,恐怕都?已经放下自?尊,和灾民为伍。
“我从长安逃到蜀州,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来到蜀州城里打听表哥的消息,却听闻他并不在城中,我也找不见你……一连在城中四处碰运气。今日才、才……”
说着,她的腹中一响,吃痛地?揉了揉:“我是母亲过来让我给你带话的,你能不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先给我点吃的,让我吃饱再与你说?”
要说曾经贵为公主?的福宁性?格开朗,甚至有些跋扈,但这几个月的流浪才真真让她知道了什么叫人间疾苦,再顾不得什么颜面?。
“好说!”徐燕芝冲着后堂喊了一句,换了一身新衣裳回来的掌柜一听要加菜,眼睛都?开始放光,“您等好,我让后厨给你做!”
徐燕芝又拿出一两银子?,塞到掌柜的手中,说:“麻烦您再去城中的衣铺买几件适合她穿的衣裳,剩余的钱你拿去便好,以及,再开间客房,烧几桶水。”
掌柜死死地?攒住银两,点头哈腰道:“是、是!您等着,马上就去!”
等菜布好,徐燕芝边听福宁的讲述,边不自?觉地?也跟着她吃了起来。
这菜实在做得不算好吃,可?福宁的故事已经完全将?她吸引了去,必须要就这饭才能将?她的话语全部消化。
如果把她阿娘和阿爹,崔瞻远和闻佑褚的故事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来看,那可?真是令人拍案叫绝,恨不得一口气听完,可?是这件事砸在她头上,就好似没有那么
她一面?觉得造化弄人,一面?又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你说的,确实为真?”
“千真万确,母亲命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们,就是为了把这事告诉你们。”福宁用手背抹着嘴角,徐燕芝赶忙为她斟上一杯茶,一杯茶水下肚,她才压下浮在喉管中的饭食,说:“她说这是你娘亲口与她说的,她帮她守了这个秘密太多年,如今也该公之于?众了。”
她和崔决,不是兄妹。甚至可?能连表亲都?算不上。
徐燕芝已经等不及想要回宅内给崔决写一封信了。
“徐娘子?,母亲在幼时卷入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纷争,才被崔瞻远那贼人送入宫中,”福宁知道母亲叫她逃出来,并不是单纯为了告诉他们当年的真相,而是为了交换,让崔决给她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在蜀州城内名?不见经传的酒楼中,冲着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徐娘子?,若是有朝一日,表哥真能回到长安,恳请他准许母亲出宫吧。”
“你先起来。”徐燕芝放下竹箸,拉着她的胳膊,才发现福宁现在是如此瘦弱,“你母亲救我多次,你还千里迢迢来到蜀州,我怎会不帮你们完成心愿?福宁,你先上客房洗漱一番,之后便住在我的宅子?里,今后不会再受苦了。”
福宁感激地?点点头,也不再忸怩,她饿坏了,把剩下的饭菜全部扫光,才上了二楼客房。
阿娘的事情已经逐渐明了,她又将?福宁告诉她的事回忆了一遍,面?中带着讽刺的笑。
她之前的想法?是对的,无论是崔瞻远,还是闻佑褚,都?没能入阿娘的眼。
这样?一来,阿娘总被梦中魇着……也能解释的通的。
掌柜的去给福宁送去了衣裳,徐燕芝又等了一会,便觉得奇怪,虽说庞青都?发臭了,但也澡也洗的出乎寻常的久了,更何况中途一次水都?没添过,也不见自?己的小?厮回来。
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便提着裙子?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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