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热火朝天,别家婆婆恨不能让自家多几个儿媳妇好多挣工分,哪里会跟老陆家这样喊儿媳妇回家歇着?
赵春花这一喊,村中就有几个年轻小媳妇儿心里不平衡了。
凭啥都是村里媳妇儿,就林蔓特殊?就为着她那张勾人的狐狸精脸?
其中一个裹头巾的小媳妇撇撇嘴,等赵春花走了,就酸里酸气说闲话,“到底是城里来的媳妇儿就是娇气,还没下工呢就有人逃避劳动了。”
其实村中夏收之类的农忙,压根儿没有下工这一说。
毕竟大家伙儿忙成狗,村里会计记工分也是按干多少活来记,到饭点儿了哪家饿了就回家烧饭,吃了饭便上工,也是一个样。
这在乡下公社几乎所有社员都晓得,也从未有人拿出来说事。
那个小媳妇儿纯粹是找林蔓不痛快,她本来以为狐狸精听了这话会气急败坏跟她呛呛。
没想到林蔓都懒得搭理她,直接扭头走人了。
有好事儿的婆娘追上去问:“小洲媳妇儿啊你不生气?”
林蔓松了松肩,笑眯眯背上竹篓,道“我不气啊,婶子,跟天斗其乐无穷,跟二傻子斗,其傻无比,你说是不是?”
想看笑话的婆娘:“嗨呀,还真是这个理儿!”接着打开大喇叭嗓门儿对着赶着牛车运麦杆的狗剩咧开大嘴笑道,“狗剩,你媳妇儿咋成了二傻子了?”
一头雾水的狗剩:???
气到脸红的狗剩媳妇儿:“”
不远处田垄上,站着个拎镰刀的俊后生,挽起的裤腿松松垮垮,看着玉树翩翩,像个文化人,偏举止仪态半边不讲究。
俊后生叫卫建军,打小跟陆洲一块儿长大,算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陆洲沉稳严谨,卫建军从小就滑头,村里人就纳闷儿,俩人是咋处到一块儿去的。
卫建军爷爷就是村里的老支书,家里条件不错,卫建军高中毕业进了县中学当老师,这不学校放了暑假,这厮还想躲在学校宿舍偷懒呢,让自家老娘杀到县城揪回家帮忙。
卫建军目睹刚才那一幕,饶有趣味“啧”了声,对身边的陆洲道,“真是奇怪了,你这媳妇儿自从病了一场,还真是变了不少,伶牙俐齿挺回怼人啊,老陆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卫建军啰里八嗦没完,陆洲没功夫听他瞎扯淡,撸起衣袖,露出小麦色的结实手臂,继续割麦。
卫建军见人不搭理他子,追在后面挤眉弄眼,“老陆,你媳妇儿今个儿做啥好吃的?晚上给我留点儿?”
陆洲淡淡瞥他一眼,简短吐出几个字。
“一边去。”
卫建军:“………”
行了,他知道了老陆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了!
伤心落泪jpg!
林蔓回家路上,顺带拐去后山割了一篓猪草,回到家铁蛋和妞妞两个小萝卜头正挤在鸡圈前头,各拎着一串追来的蚂蚱逗鸡。
老陆家鸡蛋个头大蛋皮还白,平日里不管是炒鸡蛋还是炖蛋羹,那味道都香的很。
诀窍就在于家里的母鸡不光是虫子,俩小还每天捉蚂蚱回来喂鸡,那营养跟上了母鸡油光水滑,跟下的蛋就大。
兄妹俩见婶婶回家了,乐颠颠奔过来跟林蔓亲热。
妞妞抱着林蔓的手软软糯糯撒娇,还说今个儿捡了大半篮子麦穗。
七岁的铁蛋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村里小子嘛,平时打打闹闹淘气总是难免,捡麦子还差点儿跟人打起来。
林蔓觉得这事儿不能不介意,就把黑小子提到院子拷问。
结果提起这事儿,铁蛋还气哼哼,“大胖想抢妹妹的麦穗就让我给揍了!”
原来是为这个,林蔓陡然松口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咱们也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不是?
再者铁蛋和妞妞幼年失去父母,村里人面上不说,背地里偷偷嚼舌根,说两个孩子八成是扫把星命,把父母外公一家子给克死,大人们这样说,村里有些孩子有样学样,也跟着人前背后的骂。
林蔓不觉得铁蛋为了保护妹妹还击大胖这事儿错了,她打了盆温水,拧干毛巾,给小家伙儿小脏脸擦干净,铁蛋还以为要挨打呢,倔强地抿紧嘴巴,“婶婶,我没错。”
林蔓手下动作一顿,轻叹口气,轻轻把小家伙儿揽在怀里,柔声道,“嗯,我们铁蛋没错,今天很棒。”
铁蛋刚开始还没哭,这会儿眼泪花花却流了下来,黑小子胡噜下把泪花楷干,然后咧开嘴巴无声笑了,那大眼睛亮亮的。
“婶婶,我饿了。”
俩小都喊饿了,林蔓给拿了盒饼干,这饼干前头陆洲带回来的,这年头很典型的那种老式饼干,长方形铁盒,动物形状的饼干,表面还撒了一层芝麻跟白糖,大人吃觉得甜,不过孩子们最爱吃。
林蔓去小菜园摘了蓝小黄瓜,系上围巾去了厨房,把洗好的黄瓜、萝卜、鸡蛋丁肉丁混合做馅儿,用擀的薄饼裹起来,挨挨挤挤码在小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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