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髦姑娘,一个在乡下出身的古板家伙儿,这俩孩子以后要是过不到就不好了。
这十几天,赵春花看着儿子儿媳小两口处的挺好,没有刚开始结婚那会儿那种疏离淡漠,越来越有两口子过日子的感觉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老陆家屋后头长了棵几十年的老槐树,树干粗大两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住,屋后头长着这么棵槐树,槐树招阴,自家黄泥夯的土墙上就爬满了爬山虎跟野藤蔓,给招了不少蛇虫,
晚上蚊虫肆虐,前头家里还钻进条五米长的黄皮蛇,在菜园子黄瓜苗那盘桓着,要不是陆洲在家用铁锨给铲了出去,老陆家一老一小媳妇儿带着两个小孩儿,还真不知道要咋办。
狗子娘听说了这事儿,给老姐妹支了个招儿——去后山摘一篮子艾草回来,晒干了熬成艾草水,在家里里里外外撒上一圈儿,这蛇就进不来了。
赵春花将信将疑,觉得试试也没什么,正好家里就有晒干的艾草,从窝棚里翻出来个不用的生锈铁锅,刷干净添水熬了锅艾草水。
老太太在家里忙活着,河溪村村口响起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清脆动听,陆洲大长腿蹬着自行车,载着林蔓从县上那条土道上骑过来,漂亮娇俏的姑娘手里捧着一捧粉嘟嘟花,正笑盈盈跟前座的英俊男人说着话,陆洲阳刚冷硬的轮廓柔软下来,小夫妻俩和谐的不得了。
这会儿村里歇午觉的村民大都起来了,趁着农闲没啥事儿,村里的妇女媳妇儿就凑在一块儿坐在村口的土台下捧着把瓜子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儿,瞅见老陆家小两口这样子,顿时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嗨,你们瞧见了嘛,陆洲带着自家媳妇儿进城了,那林蔓还搂着陆洲的腰!啧,真不是羞!”
“这算啥稀罕事,人家是两口子进城咋啦?你跟你男人晚上还睡一个炕呢。”
“呸,庆发家的,你跟你男人不睡一个炕?”
“俺家炕大,不睡!”
“不睡一个炕,你肚子里的娃咋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偷汉子偷来的?”
“去你娘的!”
“”
村里的几个小媳妇嘻嘻哈哈说着玩笑话,刚从后山茶树林下来的孟欣听到这话却眯起了眼。
林蔓啊?
不就是原书里那个频频给温悦打脸的漂亮炮灰蠢货?
想起原书林蔓做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蠢事儿,孟欣虽然有些奇怪,这蠢货花瓶怎么跟以前不怎么一样,许久不出来蹦哒被打脸?
但她现在满心都是想着怎么对付温悦,只不屑瞥了眼,心思就给刚才的事情扰乱了。
前头孟欣跟着温悦去了后山茶树林,原以为能发现什么有利用价值的把柄,没想到温悦是给偷偷给宋听澜开小灶去了!
这阵子她绞尽脑汁给众知青吹风,又设套故意在宋听澜跟温悦之间挑起矛盾,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让宋听澜对温悦起了几分厌恶,没料到温悦这个女人棋高一招,一改往日尖酸吃醋的泼妇嘴脸,对宋听澜小意温柔,隔几天就给宋听澜送吃送喝。
今个儿让孟欣给撞上了,她跟在后面看的真切,温悦提着个翠绿竹篮,从里面端出一碗花生炖猪蹄,看样子是用心做的,猪蹄膀颤巍巍,油汪汪泛着糖色,汤汁奶白浓稠,那个味儿啊香躲在老柳树后头的孟欣闻到都忍不住口舌生津。
更别说平日整日之能啃窝窝头的宋听澜了,下乡的知青到村里来,河溪村是不管饭的,大队每天给寄工分,知青按月从大队领钱加上各家父母给的补贴,这就是知青在乡下的生活费来源。
宋听澜跟家里闹翻,又跟温悦有了嫌隙,孟欣趁虚而入,她刚开始来河溪村那会儿,手里拎着皮箱,脚踩时髦的细高跟皮鞋,大包小包带了不少好东西,知青点的知青跟着沾了光,对她和宋听澜也天天奉承。
一时间,孟欣在知青点风光无二,给她压下去的温悦心气不顺,听说脑子不知道抽什么风,跑回老温家跟娘家二嫂干架,给温二嫂压在地上打,给村里人看笑话。
大队长婆娘抓住机会把温二嫂打了顿,温二嫂索性称病赖炕上躺着,死活就是不肯下地干活,婆媳俩隔天就大打出手,闹得家里每天不得安生。
本以为自己能笑到最后,谁知平地起波澜,孟欣大手大脚把从首都带来的钱票花了大半,手里的钱票剩不多,她跟宋听澜一样少爷小姐出身,但凡有里有余钱,便去县上挥金如土,不是下馆子打牙祭,就是去供销社买稀罕的时兴点心,吃好喝好还要穿好,小荷包自然就空了。
再说这年头讲究艰苦朴素,前头公社还专门了大会,重点强调某些知青铺张浪费的问题,大会过后,各大队的知青人人自危,夹着尾巴做人,吃的也是最差的黑面窝窝头,五分钱一斤的农家大酱,连盘小青菜都没有,就这么干巴巴就着白开水吃。
其他知青还好,人手里多少有些钱,去镇上县上的时候买包鸡蛋糕、桃酥、饼干什么的,藏在枕头下,晚上偷偷开小灶,或者跟村里的大爷大妈定一篮子鸡蛋,早上在锅里煮上个也算是开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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