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时还会乖巧问好,是双鲤镇唯一一个对他们表达善意的人。
然而他们马上在宁无忧的指引下找到一处树洞,树洞里满是鸟雀尸骸。
宁无忧焦急地问戚庭:“师兄,我弟弟是不是被妖邪附身了,我发现他常来这里,你看里面……”
戚庭折下一截树枝拨动地面土堆,各色雀羽暴露在空气之中:“并无。”
宁无忧又问:“那我爹娘呢?镇上百姓呢?”
戚庭遗憾地告诉他:“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修士不是万能,除不了凡人心魔。
……
墨心竹还在等戚庭继续说话,对方捏够山雀把它抛回来。
戚庭没见过宁长安亲自动手,甚至连那位曾经真心实意关心过他的兄长也仅在远处看见一些朦胧景象,背影而已。
可那些东西真真切切堆在树洞里。
戚庭认真嘱咐墨心竹:“看好你的灵宠,看好你自己。”
天渐阴了,宁长安被冷风吹拂,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站在院外喃喃自语:“姐姐今日不出门吗?再等一会儿吧。”
宁长安继续数蚂蚁。
“还是要和大哥谈谈,一定让他回家看爹娘。”
忧虑
纸页翻动夹杂着私语声在藏书阁角落响起。
男子与少女面对而立,日光穿透尘埃,朦胧得像画。
戚庭从顶层下来,路过这排书架时恰好看见墨心竹,交谈许久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顺便说道:“过两日,我托人将做好的长鞭送去你的住处。”
没想到师兄说到做到,他真赔啊。
墨心竹早把这件事忘了,枯藤而已,没了就没了,反正都是小时候在路边顺手捡的,谁会在意。过几天送到手的是柳条树枝编制的青鞭也就罢了,不用工匠费力,万一是中等以上灵器……
心怀不轨的墨心竹良心好痛,日后我要是走了,带它还是不带?
她连忙摆手说:“不用。”
“那你自己去取?”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一根枯藤不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我现在学的是术法,用不着其他法器。”
“不要鞭子?那送你长刃如何,刚好,可以试着御剑。”
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
而且,你也知道这是送吗?多亏啊!
墨心竹张了张口,觉得整个三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替人着想的卧底……等等,她蹙着眉头反应过来,认真重复一遍刚才想法——我可是卧底,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这样顾及他人感受?
墨心竹视线凝在戚庭干净利落收窄的袖口,仔细一看,他的衣袍并非全黑,某些部分不知用什么技法绣上一片翻腾云雾,隐隐约约透着微弱的银光,太暗,几乎与那片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就着云雾短暂神游。
还是心肠不够硬,优柔寡断乃大忌。墨心竹快速又认真地反省一遍最近状态,但想来想去,自己终归是要走的,受别人施舍太多,痕迹过重,万一逃跑路上留下破绽怎么办。对她来说,苍云宗不过是一处危险的临时居所。
墨心竹时时刻刻想着离开,她极力控制表情,一番思索下来,只流露出几分纠结之意,好像真在苦恼要不要收东西。
“我——”想好的措辞送到嘴边,她突然噤声,侧耳倾听,狭窄的书架丛中窸窸窣窣有些响动,离他们很近,不到片刻,立马恢复先前安静,一时间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墨心竹及时又自然地改变说话方向,略微提高了声音,问,“我能不能知道原因,师兄,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想知道?”
“是。”墨心竹乖巧点头,暗道,快说你本来不想这样,快说你只是一时兴起。
戚庭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少女期待的表情,表面却没显露半分情绪。
结合当下状况,他轻而易举就能猜透这份期待底下藏了怎样一把小算盘,墨心竹很聪明,可他为什么要顺着别人的意愿去解释?好比掌门成天要求他静养,可他偏要往外跑,整个苍云宗,谁又能拦他?
静养沉闷,好容易出来一遭,不管胡编乱造还是叙述事实,总要让自己开心才好。
戚庭这样想着,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架上,他抬手选中一本厚重书籍:“因为看重你。”
墨心竹笑脸微僵,整个人都麻木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问题。
隐匿在书架后方的苍云弟子按捺不住心中躁动,人头攒动下,一个个都开始变得不安分,他们互相推搡,沉默无声地表达不满。
九尺高的男子猫着身子,重重拧住身边人的胳膊:她是哪里冒出的女子?师兄到底看上她哪点?我妹妹难道不比她强?
被拧之人狰狞着面孔踩回去:看上个鬼啊,是看重!再说,你妹妹根本不是我们苍云宗的,她甚至没见过大师兄。
其他人陆续加入。
——看重看上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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