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孰重孰轻,庄王和楚王都明白?。”
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官海沉浮几十年的人,早已将这八字箴言写进了骨头里。
他眼眸带着几分寒意:“庄王办事干净,陛下查不到咱们身上。你们老实当差比什么都强。别因为两个黄口小儿,便乱了方?寸,才是丢了司礼监的脸。”
“是。”
“再者说,陛下现在睡着,对?咱们也是好事。各地送来的折子,你们挑着瞧瞧,不该递上去?的就压一压。至于宋也川么,”贺虞漫不经心,“我回头和郑兼提上一嘴,让他跟陛下进言一二。”
出了司礼监东庑房的门,一个新入宫的小内监忍不住问陆望:“陆秉笔,不知当年宋家犯了什么大错,怎么这么多年,皇上还?没消气儿。”
陆望平日?里在贺虞面前装孙子,在底下人前头却又装起了爷。今日?有逞威风的机会,他索性找了个僻静无人处对?他说:“李燃,你入宫晚这些事本不该多打?听,但你今天遇到了我,我就索性说给你听。只是出了这个门,你就当是忘了。”
“是。”
“咱们皇上原本还?做亲王的时候,有一个兄弟是豫王。司礼监上一任掌印是皇上的人,可朝中不少大臣是豫王的人。二人拮抗数年,后?来朝中出了一位阁臣名叫林惊风,公开弹劾咱们皇上,闹得很大,差点动了先帝建储的念头。皇上登基之后?才查明白?,这个林惊风是万州书院出来的人,万州书院里的贼子们大半都拥护豫王。于是皇上清查了一遍万州余孽及党同。没料到,几年之后?,从?藏山精舍中搜到了当年早该焚毁的雕板,刻的正是林惊风的策论。”
“所以,藏山精舍也是其党羽?”李燃忍不住问。
“至少宋家人有包庇之心。”陆望摆了摆手,“和你说这些是为了提醒你,当差得小心着些,知道主?子们的逆鳞在哪,不然掉脑袋的时候可别哭。”
“省得了,多谢秉笔指教?。”
“依我看啊,这个宋也川留着也是个祸害,早晚除掉才可以高?枕无忧。干爹不料理他是干爹的慈悲心,可咱们底下人要替他把不喜欢的人除掉。”陆望眯起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二人正说这话,突然有人高?声喊着跑了过来:“陛下醒了!”
整个皇宫像是活了起来,流动的灯烛从?乾清宫次第亮起。司礼监的人赶到乾清宫的时候,秦皇后?正在给明帝喂水,其余后?妃和几位皇子公主?都立在屋子里,除了温昭明。
明帝整个人才醒来,意识并不算清晰,他的目光越过在场众人,低声问:“宜阳呢?”
秦皇后?拿帕子替他擦试了一下嘴角,轻声说:“夜深露重,许是她没得到消息,又或许是睡下了吧。”
明帝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父皇!”一个少女从?众人之中向前走了一步,“这事儿我要替阿姊申辩两句,她将才受了伤,一直昏睡着,只怕现在还?病着呢。”
说话的人是其阳公主?温清影,她年后?才刚及笈,一双灵眸中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倔强与?英妩,温清影的生母的位份不高?,早年间在宫中颇受排挤,故而?温清影的性子处处都带有凌厉的机锋。因着这个女儿的缘故,她的生母去?年年末时才擢升为了熙嫔。
“哦?”明帝淡淡的觑了一眼秦氏,秦皇后?再次伸来的汤匙,明帝没有再喝。
“昨日?夜间,儿臣突见?德勤殿的方?向起了大火,众人救火之际,阿珩衣衫褴褛地从?德勤殿中跑出,痛哭说宜阳公主?听闻父皇病重,希望自己的心意感召上苍,用她的性命来换父皇的性命。”
温清影陈述的是实情,在场众人无人敢反驳,只有楚王突然说:“你是说德勤殿?那不是……”
那是召幸后?妃之后?,送她们离开乾清宫休息的围房。
明帝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眼中缓缓流露出一丝疲惫:“你们都下去?吧。贺虞留下。”
等到众人都走了,贺虞徐徐上前,为明帝行叩礼。
“主?子终于大安了,主?子病的这两日?奴才当真是吓坏了。”他膝行上前,姿态极卑伏,贺虞把手送送的握成?拳,轻轻替明帝捶腿,“奴才替主?子活泛活泛筋骨,躺久了小心腿疼。”
明帝看着眼前的贺虞,摁住了他的手:“你已经是司礼监掌印了,这样的活于情于理都不该你做,若是让底下的人瞧见?,你这督主?岂不是难做?”
“奴才是主?子的奴才,任谁看见?奴才都这么说。”他认真地说,手上的功夫不停,姿态带有几分虔诚,“您救过奴才的命,是十辈子也还?不清的恩情,奴才愿意做主?子世世代代的鹰犬。”
明帝似乎笑了一下:“得了,朕知道你会说话。说吧,宜阳是怎么回事。”
“其阳公主?说的其实已经差不离了,只是有几处疑点奴才也不清楚。一是为何公主?和五殿下一同在德勤殿里,二是陛下的病十分的古怪,太医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二者是不是瓜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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