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得他整个人,单薄得如同一张白纸。他嗯了一声,又?是许久的沉默。冬禧收了巾帕,出了车厢。
宋也?川倾身去看温昭明,她睫毛轻垂着,好似沉浸在一个似醒非醒的梦中。
温昭明过了小半个时辰才醒来,她原本伤得不重,只是人还有些困倦。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后看到宋也?川正轻轻靠着车壁。
他睡得不沉,睫毛垂着,在眼下?露出一圈好看的影子,修长的手虚虚握成拳搭在膝盖上。
温昭明细细地打量着他的五官,看他细腻如瓷的肌肤,挺拔苍瘦的颌骨,他的唇色极淡,脸上也?很苍白。身上穿着白色的中单,温昭明摸他的手,冷得好似一块冰。
只有此刻,温昭明才发觉宋也?川如此消瘦,手背上都能叫人看见?青色的血管。
马车里有绒毯,只是方才全?都盖在了她身上,温昭明坐直了身子,将?绒毯盖在了宋也?川的腿上。不过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便惊醒了他。
他醒来得很慢,好似从很远的地方来,睫毛颤抖着,从一个光怪陆离又?兵荒马乱的梦中苏醒。
他眼里带着很浓的倦意?,嗓音也?开始变得沙哑。宋也?川的目光聚焦在了温昭明的脸上,他似乎松了口气:“昭昭。”
低沉喑哑的声音,听得无端叫人心疼起?来。
温昭明的低热已经退了,她伸出手将?宋也?川的手指拢在自己?的掌心。他手上的伤已经包好,只是指尖淡薄得没有颜色,他身子有些畏寒,于是温昭明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这般冷,而温昭明又?这样的热。
熨帖得叫人觉得胸口都暖了起?来。
她虚虚地扶着宋也?川的背,手指很快便隔着衣服料子摸到了他身后缠着的白纱。
“你受伤了。”温昭明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看着宋也?川倦怠的眸子,温昭明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好多了,你躺下?睡一会吧。”
宋也?川原本没想到自己?伤得这样重,他既没有觉得疼,也?不曾觉得自己?撑不下?去。只是温昭明这话一开口,脑子里的弦骤然断了,原本只是觉得冷,现在竟四肢百骸一起?痛起?来。他是擅长忍痛的人,他哑着嗓子说没事,温昭明却不由?分?说地摁着他,让他侧卧在自己?的膝头。
“你这都是为了救我。”她说,“离京城还有一段路,你若是病倒了,就没人照顾我了。”
她说得是宽慰他的话,只是中气很足,听上去便叫人觉得康健。
温昭明还是好好的,这足以让宋也?川松了一口气。
失了太多血,人的感?官都变得迟缓了,
唯独只觉得冷,靠着温昭明,宋也?川那股冷意?才稍稍退去。她将?绒毯盖在宋也?川的身上,手落在他的眼睛上,指尖还缭绕着她常用的紫述香的味道。
“你这人,竟什么都不告诉我。”温昭明眼里藏着一丝心疼,“我要好好罚你。”
宋也?川似笑了一下?:“好,我等殿下?罚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只知道再醒来时已经回了公主府。
温昭明不在他身边,他用了好久才慢慢回拢意?识,认出自己?是躺在了公主寝舍的床榻上。
屋子里为他专门点了炭火,被子里还塞了一个汤婆子,背上疼得有些麻木,倒是觉得没那么冷了。只是他心里空落落的,想要看一眼温昭明。
宋也?川背上有伤,他侧卧着,目光恰好落在墙上。
墙上挂着他写的春山可望四个字,装裱得很端正。
人总是在这样的时候思维发散起?来,他的眼睛空空茫茫的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外头渐渐传来了脚步声,夹杂着有人在说话。宋也?川总是能一瞬间在许多人中间捕捉到温昭明的嗓音。
她应该是才从宫里回来心情不大好。她绕进房间来,由?着侍女们摘了披风。而后走到床榻前脱掉了鞋履。宋也?川的心跳得有些快,因为下?一秒,温昭明已经掀开被子躺在了他旁边。
二人相识良久,何曾有过这般同衾的时候。
她身上带着幽幽的香,荡开千万层涟漪一般,叫人心旌摇曳。
温昭明没发现他醒了,摸了摸汤婆子,见?有些冷了,便从被子中掏了出来。
而后她轻车熟路地钻进宋也?川的怀中,靠在他胸前,将?他的身子抱紧。
他的身躯不似午前那般冷得彻骨,只是此刻依然带着寒浸浸的凉意?。温昭明有意?避开他的伤处,怀抱温暖又?柔软。宋也?川感?受到她丝滑如绸缎般的发丝碰触脸颊,耳朵不受控制地红起?来。他觉得自己?该在此刻醒来了,可大抵是因为在病中的缘故,他很难克制自己?像过去那般坚强。他贪恋着这一份暖意?,熨帖得叫他眼底都快要发烫。
温昭明没想那么多。
只是她回府之后才发觉盖了这么久的绒毯,宋也?川的身子仍旧像是一块冰。
他齿关有些打颤,人也?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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