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馥莞尔。
她问,“你怎么会学习手语的?”
“上高中那年,我姐嫌我不干正事,”盛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逼迫着让我拿零花钱资助了一个聋哑人弟弟,我们做了笔友,常常书信来往,后来见了面,慢慢学的。”
“刚开始学只是觉得有趣,后来越学越发现,手语是一套非常完备的语言系统。”他很认真地道,“绝不像大多数人想象地那么原始、简单、粗糙。手语能够准确描述具体或抽象的含义,也完全能够表达细枝末节的情感,甚至比语言要更加鲜活生动呢。”
年轻人总是这样,只要谈论或想到自己喜欢的事物时,眼睛都会亮亮的。
许馥笑着,她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敲了敲食指,伸出个大拇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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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闻也感觉最后一个疗程好似过得非常漫长。
尽管他派了不少人手,堪称戒备森严,但还是时不时会有几个突然冒出来的狗仔,伪装成病人或病人家属的模样,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为了避免给医院添麻烦,外加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来打扰,他干脆也不允许公司或车队的任何人来医院探望他,有什么事情全部发消息交流。
【凌祺:阿也,王斯立今天提交了辞职报告,说想回老家结婚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斯立是车队的工程师之一,也是技术极为娴熟的维修工,和他们走南闯北也好几年了,感情很深。
陈闻也从凌祺平静的逗号和句号中看出他非常不平静的情绪。
他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看了一下之前那请长假的名单,王斯立赫然列在其中。
【陈闻也:好。】
【凌祺:他是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理解!就因为】
发了出来,又一秒被撤回了。
陈闻也猜测凌祺身边应该围坐了一圈人。
【陈闻也:每个人选择不同,正常。想辞职或离开车队的,我都批准。等我出院吧,给他办个散伙宴,也不算白白相识一场。】
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
【凌祺:好。】
【陈闻也:车队最近还有什么其他的新鲜事么?】
【凌祺:胡云翼脱单了,前一段请长假就是带女朋友出去旅游呢。谈个恋爱偷偷摸摸的,不让提,不让问,还是被七仔不小心看到发微信了,叫人家‘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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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闻也完全不感冒:【哦,恭喜。】
最近连他都能感觉到许馥的忙碌,于是每次许馥来查房时,他都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表达清楚自己的状况,而且还牢记许馥“不许骗人”“谨遵医嘱”的要求,每次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交待。
“听不到。”
“今天也听不到。”
好转的不够明显就算了,陈闻也发觉自己在慢慢地失去一些本能。
刚刚失聪之时,他很能够确定自己是否在说话,说话的声音大或小。
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陈闻也开口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已经不是很能够判断了。
他刚刚出声了吗?吐字准确吗?声音突兀吗?
会不会太小声,让她听不到?
会不会太大声,不小心吵到了她?
……干脆也打字好了,反正许馥也是和他打字交流的。他想。
这天许馥来查床时,陈闻也决定也开始打字与她交流了。
他掏出手机来,把提前打好字的手机递给她。
[耳鸣的时候很头晕,但今天睡得还可以。听力也和昨天差不多。]
他以为自己描述的已经足够清楚了,许馥会像往常一样将注意事项发给他,之后就离开病房,这样更节省她的时间。
没想到许馥却一反常态地蹙起了眉来。
[我打字,你说话。]
陈闻也开始耍起赖,他笑着,不出声,只打字。
[那样不公平。我也想和你一起打字。]
许馥一反常态,不与他插科打诨,态度极其强硬。
[陈闻也,说话。]
陈闻也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
[一样的。我想打字。]
许馥深吸一口气。
心脏跳的剧烈,这口气吸得颤颤巍巍,嘴唇都跟着微微打起抖来。
在历史的长河里,曾有长达几千年,人们都把聋人直接当做哑巴,“聋哑人”一词也由此而来。
天生的失聪者,听不到声音,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学习语言的能力,也因此被人们认定为“智商受限”,甚至曾被剥夺就业、结婚等基本人权。
直到后来手语问世、普及,聋哑人才重新拥有了人权。
后天的失聪者也是一样,会自然而然地慢慢失去语言的技能,变成哑巴。
从不愿张口说话开始。
许馥低头打字。
[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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