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寻开心,他却在努力地试图解决每一个问题。
是的,她承认,恋爱前期的矛盾大多可以被上头的冲动掩盖下去,但到了后期,一定会如雨后春笋般,源源不断地冒出。
想要敞开心扉地拥抱一段亲密关系,就会露出柔软的肚皮和强硬的刺,势必会两败俱伤,就像她的父母亲,最终只剩下一颗血淋淋的、破碎的心。
他反思他的问题,势必要找到矛盾的根源,还说要立行立改,长久保持——
什么鬼话,许馥一丁点儿都不相信。
人是可以改变的么?
绝对不可以。
就像陈闻也,哪怕她在之前向他强调再多“随时暂停的关系”也无用,人是根本不可能改变的,他根本就不把那些警告当回事,仍然在执着地追求着长久稳定的感情,甚至试图为她戴上那禁锢的、华贵的戒指。
就像她,从来不喜欢被人束缚,只追求新鲜和刺激,将男人作为生活中的调味品、助推器,随时会打退堂鼓伤别人的心,从不会因为心软而停留,更不会愿意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
但最可怕,也最让她心惊的是——
为什么当她接过那个盒子,望着他害羞垂眸的那一刻,竟然从心底产生了一丝动摇,真的想要打开看一眼,然后戴上试一试?
“我们竟然要分开一周的时间,这么久,”陈闻也埋在她颈窝,嗅着她发丝的香,道,“我会好想你的。你会想我么?”
许馥的视线从那方盒上收起,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温柔的笑,“当然会了。”
然后她离开他的怀抱,蹲下身来,拍拍一直绕在脚边的小白狗脑袋,笑了笑。
“野宝,我走啦。”
北方的冬季像一本晦涩又厚重的书。
拉着行李箱出来, 大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风也好像更凛冽些,太阳躲在厚重的云层之后, 入眼的所有都裹上了灰调,看得不甚清晰。
“……这风也太大了吧?”陆时颖在她旁边跳脚, 还面对着空气做了个恶狠狠的挥拳动作,“洪棒棒跟狗一样,还和我说没事儿不冷, 说会场和宾馆都有暖气, 不用带那么多厚衣服。”
“是么?”许馥眨眨眼睛,她感受得不太明显。
出门前陈闻也千叮咛万嘱咐, 下了飞机要把他买的保暖套装穿戴整齐, 于是现在裹得像只松软茸茸的小熊, 风一点儿也灌不进来。
她问,“你和洪棒棒和好啦?”
“没有!和好也是分手的结果, 还不如断在这里算了。”陆时颖在风中昂首阔步,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绝模样, 道,“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还能留下点美好回忆,挺好。”
“嗯, ”许馥垂下眸,突然觉得那风剥离衣物, 带着冰碴灌进了她心口,划出了细密的伤口。她伸手在胸前轻轻按了按, 才道,“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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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为期一周, 邀请了两院院士、国家高层次人才出席,时间安排得极为紧凑,在这些大佬里,许馥才发觉自己努力这么多年,竟仍然像个初出茅庐的小朋友。
只是在一场分论坛中汇报疑难病例,她就准备了一整晚的时间。
ppt、文献、发言稿、可能被提问到的问题、答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而在上台之时,面对台下无数人的注视,她大方,自信,沉浸其中,作为一个萌新,也得到了不少大佬的肯定。
那些夜晚的书没有白看。
在台下的掌声之中,她笑着鞠躬,手指微微摩挲了下,竟突然怀念起那人沉甸甸的脑袋,均匀温热的吐息,还有脸颊和发丝柔软的触感。
会场邀请了一些名校学子,可能是看她亲和力比较强,年龄差距也没那么大,在休息时间将她团团围住,问的问题不涉及什么专业性,都是些空泛的、不好回答的问题。
比如,“老师,您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老师,您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么?怎么办好?我还在规培就觉得很累了。”
许馥望着那些年轻的、稚嫩的脸,为难地蹙起眉来,笑了笑,“……都是好难回答的问题。”
他们每个人应该都是从小到大学习上的佼佼者,也是过了五关斩了六将,今天才能够站在这里,却仍然对未来充满迷茫。
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人生的意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太深奥了,我是个挺俗的人,凡事不会想得那么深。”她思索着回答,“对我而言,可能是尽量开心地度过每一天吧?努力学习,获得了想要的结果会开心,努力工作——病人好转的时候,也会开心。病人痊愈的时候最开心。其他时候就是吃好喝好玩好。大概就这样。”
“坚持不住的时候也太多了吧,有时候一天都会有好几次呢。”她忍不住笑,人群中跟着发出一阵笑声,“要找些发泄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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