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罢了,林静深看似温和冷静,但是内在却是极其骄傲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会这样的震怒,也是情理之中。
——大概,他是没有办法再见一次林静深了吧。
“小鱼?”身后轻柔的声音响起。
商静鱼回过神,转身看向身后,见他的娘亲商月娘正慢步朝他走来。
“娘亲,怎么还没睡?可是还在担心?”商静鱼担心的问道。
“小鱼,你呢?怎么还没睡?”商月娘颦眉,看着商静鱼,心疼不已,她的小鱼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但想着殿下的那封信……也难怪了……
“我只是出来看看夜色,娘亲,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我去你院子里睡觉好不好?”商静鱼歪着头,眉眼透着顽皮的带着一点点的撒娇。
商月娘忍不住柔柔一笑,抬手轻轻的摸着商静鱼的头,“小鱼,你是我儿,不要说是到娘院子里睡觉了,即便你做了再大的错事,即便所有人都不理你了,娘亲也要你,也会疼你。”
商静鱼心头一颤,抚着他头顶的手轻轻的,却又疼爱的温柔的,商静鱼从看到信后就一直压着的窒闷似乎在此时冲破了他的心头,眼眶酸涩不已,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疼和苦涩。但面上,商静鱼还是习惯性的扬起了笑容,抬头看向商月娘,“娘亲,我没事啦,走吧,娘亲,我们回去休息吧。”
商月娘轻轻点头,等商静鱼走到自己的身侧了,才抬脚慢慢的朝前走去,“小鱼,要写信跟你姨妈说吗?”
“等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衣物细软都已经收拾好了。”商月娘轻声说着,“也是一口箱子。”
“嗯,这样也好,娘亲,我想着,既然要去灵州,不若我们绕路江州如何?”商静鱼低声说着。
“江州?”
“我想带童童去看江州的江潮,之前不是跟童童说过吗?说要带她去的,既然要出行了,干脆,我们就去这几个地方逛逛。娘亲,江州的江潮,姨妈说过的,很好看的,我也很想看一次。”商静鱼语气里带着几分活泼的说道。
商月娘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商静鱼,眼眸温柔,透着几分心疼,“去哪里都好,小鱼,当初我们在上京郊外农庄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的,说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在哪里都可以,娘亲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商静鱼心头又颤了几分,眼眶的酸涩几乎快要压抑不住了。
“小鱼,娘亲不问你和殿下发生了什么。娘亲只知道,只要小鱼你平安的,好好的,陪着娘亲,陪着童童,娘亲就心满意足了。什么小公子,什么夫人,这些东西,娘亲都不在乎。”商月娘轻声说着,看着商静鱼已经泛红的眼眶,心头疼痛不已,可是面上还是温柔笑着,“所以,小鱼,我们要不提前走?”
“好,我争取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好。”商静鱼努力扬起笑容。
商月娘摸摸商静鱼的头,柔声说着,“那晚上早点睡了。”
“嗯。”
目送商月娘在吴嬷嬷的服侍下进了厢房后,商静鱼才走入厢房中,他从八岁起,就未曾在娘亲的院子里睡过,一来是礼仪的缘故,二来是他喜欢在那个有……林静深气息的院子里,他从未探究过,也从未细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有林静深气息的地方……如今也不需要探究和细想了。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匆忙,但是疼爱他的娘亲和吴嬷嬷还是把这间房布置得很温暖,被褥里有汤婆子,很暖,知道他不喜欢过于昏暗的环境,便点着一点烛火,商静鱼慢慢的闭上眼睛,虽然臭老头说会尽量让他在这三年身体舒服点,但是对臭老头他是不太敢相信了,那老头子太不靠谱了,还是睡吧,尽量的努力的睡多点,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商静鱼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想摸摸自己的手腕,但手腕上空空的,商静鱼微微睁开了眼,有些茫然,但随即失笑一声,看着手腕上的那一圈淡淡的印记,商静鱼的眼眶一点点的红了,凝视着那一圈的印记许久许久,久到眼眶泛酸,久到一滴眼泪慢慢的滑落,商静鱼慢慢的凑了过去,闭上眼,轻轻的亲了亲那一圈印记……
与此同时的北境战场上,福大看着犹若杀神一般,明明身上已经多处受伤,敌人的血,自己的血都已经让黑色盔甲染红了,但是依然面无表情,不停用黑色利剑收割人头的自家主子林静深,福大忍不住叹了口气。
后头的福三和福四护卫在林静深左右,忍不住低声对福大说道,“这样下去,没问题吗?”
从哪什么破石碑出来后,他们的主子简直了,三餐不吃,一天天的只喝酒,偏偏千杯不醉的人,喝再多的酒也只能那个样子。来到北境后,只是带兵打战,一天天的冲在最前头,回转北境主持作战的白术已经私下问过他们好几次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他们也不敢劝谏,唯一敢劝谏的福大又诡异的保持沉默,只是不断的催促南州那边的回信,但是南州……全无消息,大概唯一的消息就是福二那份写来痛骂福大的信了。
福大没有说话,只是侧头低声问着,“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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