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一拥而上,有的拿着扫把拍打靠近的怪物手臂,有的用椅子设置路障。
墨朔也来不及多想,顺着宫女的指引,钻进了低矮的屋舍内。
这个屋舍的位置极其隐蔽,之前两人都未发现过。
宫女告诉他们这里是后宫密道的入口,直通外墙,只要沿着这里继续走,便能离开后宫。
“密道错综复杂,原本御侍大人打算亲自领你们出去。现在来不及了,祝你们好运。”
两人来不及道谢,刚进入屋舍内,宫女便关紧了房门。
屋内的装饰也与院落中其他的房间大相径庭。
白芨向来喜欢素雅,可是这间房极其华丽。
先是构造上就与其他房子不同,密道由无数个房间构成,一间套一间,极其深邃,一眼竟然望不到头。
为了采光,每个房间左侧的墙壁上都留着扇巨大的纸窗,只是窗户全是紧闭的。
与左侧白皙素雅的纸窗相反,右侧的墙壁上从底部到房顶都描绘着彩画,色泽极为艳丽。
每个房间的画虽然不同,但是内容都极为古怪。
比如有的房间画的是游园图,几名少女撑着小船在碧波上荡漾,水中锦鲤无数,乍一看感觉并没什么,可站远点就会发现那些四散的锦鲤与荷花组成了一个骷颅头的形象;
还有画的是冬日游猎的场景,达官贵人披盔戴甲追赶着麋鹿,在人群的尾部,跟着一个手握弯弓,准备射箭的猎手,他的穿着与前面几位贵族不同,只穿着草编的斗篷,更不可思议的是,从斗篷中露出的身体可以看出,这个猎手根本就是一具森森白骨,黑洞洞的眼中长出了灿烂的鲜花。
邬云双被这些画勾起了好奇心,她指着其中一幅画,招手叫着:“朔哥哥,你看这个牡丹花里有个骷颅。”
墨朔以为她是怕了,正觉得烦,便听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已经发现了,他这个便宜未婚妻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白长那么可爱的脸蛋了。
“别看了,赶紧走吧。”他走过去,将邬云双的手从画上拽下来。
这家伙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拉着她赶紧跑路,等下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他捏住邬云双的手时,他感觉那个骷髅头像是活了一样,印在了少女白皙的手上,还对他直晃。
他眨了眨眼。
原来是那些太监追了过来,他们的影子透过左侧的纸窗隐射在藏着骷髅的画上,那些骷髅就像是活了过来,影子扭曲的肢体像是跳着诡异舞蹈的鬼魂。
“快跑!”墨朔拽着邬云双往屋内冲去。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这个房间好似没有尽头。
他们明明已经穿过了十几个房间,可是前方的道路依旧显得深邃,还是无法看到终点,最多能看到前面的三四个房间。
而且在这个华丽的房间奔跑,简直是遭受了视觉污染。
右侧是不断变幻的五颜六色,还有投射过来扭动的躯体;左侧每隔一段便是窗户射进的强烈白光。
双重作用下,墨朔感觉眼睛酸痛无比,脑子也晕乎乎的,恶心呕吐的感觉涌上来。
“朔哥哥,我跑不动了。”邬云双先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爆发力强,但是持久性很差,刚开始还跑得飞快,后来就是被硬拖着跑。
墨朔停下脚步,弓着腰半蹲下,手撑在膝盖上,胸膛剧烈的起伏。
“这里不对劲,不能在这个房间久留。”他感觉整个房间都在眼前晃。
强忍着头晕恶心的感觉,墨朔拽着邬云双的手将她拖起来。
两个人都像是煮到半熟的面条,腿发软,头发晕。
邬云双因为眩晕感,站在地上左摇右晃,“我们能去哪?宫女姐姐骗人,这里根本跑不到宫外,也没有其他路。”
墨朔硬是拉着她走向窗口。
“外面都是怪物!”邬云双耍赖,不肯过去。
“你再敢拖后腿,我就把你送给他们吃掉!”墨朔没力气装温柔的好好未婚夫,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邬云双便更不乐意,站在地上不动。
墨朔只好拉着她的两只手,像是拖着一只肥大的猫咪,硬是拖着她走到窗前。
抬腿一脚踹开窗户,不顾邬云双的反抗,先将她从窗口推出去,自己才跟着跳出去。
那些太监立刻发现了他们,无数双手伸了过来。
赶在被手臂触碰到之前,墨朔拽起地上躺平的邬云双,朝着湖泊奔去。
“噗通”一声,墨朔跳进了水中。
太监的手臂捞了个空。
几十根纤长的手腕缠绕、交织成了一个网,罩在湖面上。
墨朔憋着气,拉着扑腾个不停的邬云双藏在水底。
眼看着邬云双已经快没了呼吸,墨朔不得不冒险,带着她朝另个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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