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居然会出声。
二妹今年二十一岁,印象中,刚到方家时,她是个利索性子,但这些年一直被马英念叨,才变得顺从许多。
当初两家刚重组,有时候原身一个人躲着哭,都是方梨拿着吃的去找她,有时候是一个番薯,有时候是一个苹果。
方橙心里,还是很记着她的好的。
谁知方梨这一句,立刻被几个叔叔和姑姑呵斥,“不懂不要乱说,一个外人懂什么。”
确切来说,方梨确实和方家没有血缘关系。
马英瞪了方梨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方橙看到方梨默默低下了头。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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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方利军也不同意,“咱妈这辈子多苦啊,去了天上,咱们一定得让她体体面面,让她享享福!”
“可不是嘛。”大姑方文芳一脸悲伤地说,“咱爸去的时候咱没条件,就随随便便抬去埋在山上,现在咱们有条件了,可得让妈漂漂亮亮地去见爸。”
在场的弟弟妹妹都一脸悲怆,二叔方利国说,“对,别人有的,咱妈也该有!”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着,小姑方文惠孤立无援,碰了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方文娴,“二姐,你倒是说两句啊。”
方文娴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才说,“要不就听大哥的吧,他是儿子,又是长子,长兄为父,咱们从小大姐看着大,他和大姐说的作数。”
方文惠白了一眼,早知道不问了,这个二姐就是个墙头草,一点主意都没有,靠不住,还不如侄女儿。
方橙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和盛长沣一起在后面乖乖当孝孙女,孝孙女婿。
但她明白原身偏向奶奶,便开口道,“奶奶生前自己都交代了身后事,你们不听她的,反而土葬,怕爷爷,就不怕奶奶来算账吗?”
既然他们嘴里一个劲念叨怕亲爸怪罪,那她也不怕再吓吓他们。
众人惊愕地看向方橙,没想到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没想到她会在灵堂前说这些。
包括旁边的盛长沣,脸上没什么异样,但心里也惊奇。
“说什么呢,怪吓人的。”瑞城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寒凉之意,方家旺看着灵堂里的帘幛,在凉风中,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无意识地缩缩脖子。
“我们这是为了妈好,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大姑方文芳呵斥方橙道。
方利民也瞪了方橙一眼,马英见状,在他旁边说,“她准是伤心糊涂了,老头你别生气。”
然后看向方橙,“这么多叔伯在这里,轮不到你插嘴。”
方橙气不打一处来,要掏她的钱袋子,却不允许她发表意见?
拉磨的驴都不是这么用的。
正要说话,主持先生来了。
司礼的丧葬主持,在白事上很受尊敬,几乎是百事通的存在,迷信的人都认为他能通灵。
从去世那天,上门开始,事无巨细都是他指导。
主持先生先去香案前上了香,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念一串什么,然后才起身过来。
三叔方利军立刻上前递了根烟给他,主持先生年纪不小了,约莫有六七十岁,穿着一身褂子,戴着个黑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睛贼精亮,笑眯眯接过那根烟。
在白事上,主持先生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只要他来,主家就会给他备着一盘烟,抽都抽不完。
走近时,眯着眼缝看了方橙一眼,然后神神叨叨道,“是个大肚婆。”
马英满脸震惊,“老先生怎么知道?”亲戚里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呢。
方利军在一旁道,“老先生看这些特别准,准是看见了,娃娃都是有灵性的。”
主持先生摇头摆尾的,念着,“天机不可泄露。”
方橙听了,在心里冷笑一声,个坑爹老神棍,还装神弄鬼。
前几日奶奶去世,前身哭晕过去,那时老神棍也在场。
虽说原身知道怀孕,是回去去了趟卫生站的缘故。
但是那日方梨和方家旺送她回去,她怀孕又不是秘密,老神棍约莫是从谁嘴里听到的,倒是很会现学现卖。
方橙皮笑肉不笑,右手抬起来摸摸额头,挡住半张脸,偏头看向盛长沣,用嘴型说:装蒜。
盛长沣扯扯嘴角。
却在这时,那个老神棍又掐指在说,“大肚婆不适合来这种阴气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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