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寒气太过明显,安宁感觉身子微微发冷,她抬头看着盛国栋:“爹,明宴的津贴本还被娘藏在家里,邮局的邮递员也知道我娘每月去取钱的事情,今天我们村的人都看到我娘强制让我卖孩子,这些事情,你不会不认吧?”
杨书记这会站在安宁身边,一脸正气,看向盛国栋严肃道:“郑明宴同志是我们整个镇子的军人,他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在后方是势必要保护好他的家属的。”
“这位同志,郑明宴同志的津贴是寄给他家属的,不管你们之前是借用了这笔钱,还是抢走了这笔钱,现在都是要还的。”
“如果不还,你们这是在谋害军人家属,是重罪,一家人都要被抓走教育的。”
杨书记的话掷地有声,大队长这会又憋屈又愤怒,村里要是出了被带走教育的人,那对他们村整个村的名声都不好的。
盛国栋心里更是恨不得把安宁吊起来揍一顿,但是当着公社书记的面,他啥都不敢做,只能快速琢磨怎样做对他们一家最好。
要是被抓走教育,家里人的的成分就要被改,还要被很多人围着扔羊屎蛋子、扔牛粪,时不时被拉出去教育,严重的话还可能被拉出去游街。
真被带走教育,他们一家人就完了。
盛国栋是聪明人,只想了一会,他心里就有了取舍,对着杨书记道:“书记,这钱是安宁娘怕她年龄小,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家里放钱不安全,所以拿过来给她保管的。这批钱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现在安宁想要这笔钱,我这就喊她娘回来拿给她。”
盛国栋去喊盛母了,安宁她们一行人在原地等着。
杨书记没怎么和大队长说话,而是和安宁聊起了家里的生活,还有安宁家的几个孩子。
“郑明宴同志是英雄,他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安宁同志你要好好养他的几个孩子啊。”
杨书记说着还看了看莱娣和招娣,七岁的女孩,看着像四岁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饭造成的。
安宁知道杨书记是什么意思,她笑笑:“书记,您放心,孩子不仅是郑明宴的,也是我的,以后我会好好养她们的。”
杨书记点点头,没再抓着孩子的事情说,而是继续聊起了郑明宴。
“郑明宴同志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军人,我以前的战友说他出过很多危险任务,救过很多人,他多年不回家很可能在出任务,安宁同志你作为军人家属,心要放宽,不要埋怨他。”
杨书记句句都在替郑明宴说好话,从原主的记忆里安宁知道郑明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军人,为国为民,身为军人他是尽职尽责的,但是身为父亲和丈夫,他是不合格的。
她不是原主也不是孩子们,不会去替他们体谅郑明宴。她笑笑:“他是一个好的军人。”
说完这句话,安宁没再和杨书记继续聊,而是拉着俩孩子默默往后退了一下,让大队长和杨书记去聊。
安宁一行人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盛国栋终于带着盛母过来了。
不知道路上盛国栋对着盛母说了什么,盛母这会满脸不情愿,看安宁的时候,人直接就跳起来了。
“安宁,你作什么妖?你个不孝女,你上午刚拿扫把打我,这会又跑来家里闹,赔钱货,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样对待我?”
“你还是不是人了?黑心肝的玩意,我看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人还没到安宁跟前,盛母的叫骂声已经传的半截庄的人都听见了。
安宁听着那些难听的叫骂声,厉声说:“咱们村的大队长和镇上的书记都在这里,你抢走明宴的津贴本把我们家的钱领走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你强制我卖孩子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你只管骂,你骂的越很,他们越能了解你人品多坏,正好让他们直接把你抓走去教育。”
安宁这话拿捏住了盛母的三寸,她不敢再继续骂了。
见盛母老实了,安宁才拿着账单说:“我和郑明宴结婚七年,这七年他所有的津贴都寄回来家里,一个月寄一次,七年加起来共寄回六千八百块钱,这是账单。”
“我和郑明宴结婚后,你就把津贴本抢走了,他寄回来的这些钱全部被你取走了。”
“那钱是郑明宴当兵,拼命挣回来的津贴,是寄给我让我养孩子的,现在趁着公社书记和大队长都在,你把钱还给我们。”
盛母不想还钱,想撒泼耍赖混过去。
杨书记不赞同看向盛家村的大队长:“小盛,这村民作风有问题不能一味纵容,该抓走教育就得抓走教育。”
杨书记这么一说完,大队长哪里还敢继续旁观,点头哈腰:“书记,您说的对。”
杨书记转头对着盛国栋说:“国栋,这钱重要还是家里人重要,你拎得清,管管你媳妇。”
盛国栋本来还抱着两份侥幸,想看盛母能不能把钱赖掉,这会见赖不掉,他认真起来,抓住盛母的胳膊:“我知道你当娘的心疼闺女,怕安宁年纪小守不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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