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小声道:“大叔,你没事吧?”
那人佝偻着腰在一棵大树边坐下,捂着脸哭了起来。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淌下来,快六十岁的人了被欺负成这样,那些人也太过分了。
他哽咽道:“谁叫我没本事……打不过他们,又没别的活路。”
一群路人在旁边围观,有人小声道:“他们怎么这么横啊,没人管吗?”
又有人道:“这边换主儿了,整条街都归金刀门管。他们的堂主外号叫下山虎,饿着肚子下山的老虎,一露面就要吃人,你说得有多凶啊。”
另一人感叹道:“比起来还是业力司好些,起码他们不打人啊。”
一名伙计听见了,瞪着眼大声道:“说什么呢,再说一声试试!”
百姓们不敢得罪金刀门的人,都散去了。徐怀山放眼看了一圈长街,只有街边的店铺还亮着灯,路上已经没有几个流动的摊贩了。原本这时候华灯初上,街上卖糖水的、卖水果的、挑着馄饨担子的,还有卖拨浪鼓、虎头帽等小玩意的摊子一个挨着一个,如今却都被赶没了。长街上干干净净的,越发有城西那股噤若寒蝉的劲儿了。
李清露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那人脚边,道:“大叔,你拿着买贴膏药吧。”
徐怀山有点不满,她对自己都没这么好过,却去关心一个不认识的人。他道:“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还去施舍别人。”
李清露道:“人家那么惨,又被打成那样,怕是连药都买不起。”
“让金刀门的人赔他药钱去。”徐怀山道,“你光看见卖糖葫芦的损失了,怎么不想想这条街上损失最惨重的人是谁?”
李清露道:“谁?”
“是我啊!”徐怀山冷着脸道,“一个月几千两银子的纯利,一下子都没了。我的铺子没了,小弟还被人杀了个精光。我气得牙都疼了一天了,我说什么了?”
朱剑屏忍不住道:“你小点声。”
徐怀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大了点,幸亏天黑沉沉的,没人注意到他。
李清露明白了他受了多大的损失,好像是比卖糖葫芦的更惨一些。她想了想道:“你别上火了,晚上我给你捶捶足三里,你眼睛都红了。”
徐怀山昨天想着这边的事,一宿都没睡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李清露一说要给他捶腿,他的心情顿时就好多了。郑雨寒却不识趣,道:“光捶腿没用,还是得针灸。等会儿找个客栈落脚,我给你扎两针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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