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早已疲惫的生出什麽都不想再管的念头,她也绝对不许自己如此狼狈、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般的退场!
卡特莲娜将已经失去求生意志的副官提了起来,准备将他关起来等待塔隆的到来,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原本关押塔隆的房间最为适合。
此时此刻,她看着副官的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但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事实上,如果没有被塔隆的约定束缚的话,她会直接杀了他的。
卡特莲娜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迳自地扯着副官的衣领拖行着,往地下一楼走去。
她拿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那把生锈的铁钥匙,开了锁,将浑身都失去力气、一心求si的副官丢进了那间牢房。
她已经通知了塔隆,至於塔隆要如何来到这里,那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卡特莲娜拉开一张椅子,稳稳地坐在上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副官表情灰败地坐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所有东西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莫名的讽刺。
这间牢房仅仅收押过两个人:塔隆背叛了整个军部,副官背叛了她。
她将副官关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背叛了她吗?
卡特莲娜无法保证,如果卡莎碧雅没有si的话,她的怒火是否也会像现在一样,强烈到即将失去理智?
塔隆因为背叛被她斩断了手脚,卡莎碧雅因此为了塔隆与家族反目,愤而离开军部,而她在塔隆即将被处决时,鬼迷心窍的保下了塔隆,可在放塔隆回到卡莎碧雅身边後,副官又因为塔隆误杀了卡莎碧雅。
虽然这全部的全部都不是由卡特莲娜一手策划,但她却深深地产生出了一种:事情的走向错综复杂,可最後还是回到了她最一开始想的那样。
她想让卡莎碧雅痛苦。
副官替她做到了,她为什麽还要把副官关在这里?她应该好好夸奖副官一番才对啊。
可是为什麽,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有点痛苦呢?
一阵失重感袭来,卡特莲娜眼中悔涩莫名,这样的情绪彷佛融入了她的血ye中,缓缓的流动到心脏,再从心脏流到身t各个角落,这样的错觉,让卡特莲娜冷yan的面容似是蒙上了一层颓败。
卡特莲娜觉得自己的想法钻进了一个si胡同,她怎麽走也走不出来,但就在此时,门外蓦地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卡特莲娜平淡的看他一眼,「你来了。」
塔隆对她微微颔首。
卡特莲娜修长的手指一指,b向副官的位置,「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处理完了就快滚。」
塔隆低垂着头走进这个关了他将近十年的牢房,这里的孤独和一片白茫曾经把他b疯,但他再次回到这里後,他心里却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卡特莲娜忽然出声,「你是怎麽进来这的?」
塔隆的脚步一顿,像是明白了卡特莲娜这句话背後的意思,他低低地说:「……有逃生通道。」
卡特莲娜无法再抱持侥幸,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尖锐的质问塔隆,你既然早就知道逃生通道,为什麽不早点离开?她明明无数次的制造出空隙过!
你为什麽……不早点到卡莎碧雅的身边去?
卡特莲娜眼眸中泛起一丝怨愤,但她没说什麽,缓缓起身走出牢房,双脚却犹如千斤之重一般,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像是走完了卡莎碧雅短暂的一生。
卡特莲娜深深地看了塔隆一眼,为他带上了门。
但却在出了门之後,她气势一变,像是失了所有力气地靠在门上,狼狈地滑坐在地上,听着门内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卡特莲娜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竟是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她哪有资格质问塔隆呢?
因为,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半梦半醒之间,黏稠的血腥味和si亡的屍臭味扑面而来,拉克丝怔征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天空与大地彷佛由恐惧与绝望交织而成,全都是诡异的暗红se,她所认识、亲近的人全都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拚命蠕动着向她靠近,伸长着手祈求一丝救赎。
只不过,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拉克丝时,他们的脸庞就越血r0u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的屍臭也更浓了。
拉克丝心痛到麻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却在此时,她忽然感觉手上传来黏腻的触感,拉克丝呆呆地举起手,可在看清自己手上充满了刺眼的红se时,她终於承受不住了,她失声的崩溃尖叫,慌乱无措的在自己衣服上抹除手上的那些颜se,却让自己的身t越来越脏,宛如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血人。
就算拉克丝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染满了红,手上仍满是鲜血,因为那鲜血并不是乾涸的,它犹如一口新生的井,以痛到极致的灵魂为源头,源源不绝的冒出血来。
拉克丝双目通红,她只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她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所有地方都与自己无异,但它的眼眶充满沉寂的漆黑,似在述说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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