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带着这个东西去荒原做什麽?」欣蒂亚的视线停留在玻璃瓶上,没有伸手触碰的意思,只是任由视线随着那些黑se的碎片旋转,「妃莱卡,荒原没有什麽以前设计出惠勒的人。只是一片空无一人的靠海悬崖而已,并不是什麽特别的地方。」
「根据过往的文字纪录,荒原是一片宽广的草原,草原尽头才是面向海洋的悬崖。」妃莱卡的目光变得热切,眼底盛满了向往,「那里的环境适合人类生存,所以还是有确实有人居住的可能的。」
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提起这样的委托呢?在她的兄姊面前,正好可以交代自己未来会前往什麽样的地方吗?欣蒂亚无法理解妃莱卡的思维,只是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
「然後呢?如果真的有这个人,你想要做什麽呢,妃莱卡?你在追求什麽答案,不能在首都获得解答,一定要去荒原吗?」她抬起眼,看着面前分不出是兴奋或是其他的妃莱卡,背在身後的手无声的纂紧,语调平淡的叙述着,「你们读的书应该有纪载,被微笑企业以及民众们驱逐的惠勒离开了不受欢迎的首都,可能去首都与外城以外的任何地方。而那些惠勒可能拥有伤害人类的攻击x、扰乱认知的不可控制x以及自爆的危险x。即使知道了这些,你仍旧觉得那里有一定要亲自前往,才能获得的解答吗,妃莱卡。」
欣蒂亚凝视着眼前观察几个月的nv孩,对她而言,在这张桌子前的人全都没有明白离开首都的危险x,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过於稚neng导致的,又或者是因为惠勒距离他们已经不是「现在」的事。他们的年纪甚至不到自己度过时光的一半,没有经历过惠勒「背叛」人类,不知道为什麽仿生人惠勒会被驱逐出境,甚至天真的认为惠勒的驱逐仅只是因为他们与星河不同,却说不出是那些「不同」导致的驱逐。
他们是否天真的觉得荒原能够给他们一个答案呢?或许可以的吧,毕竟那里确实已经是「尽头」了。
而且,也确实是有个成天做梦,愚蠢的ai哭鬼留在那里。
「我、或许是我太激动了点……但是,这个东西!」她几乎是抢夺一般的抄起了玻璃瓶,里头的符号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在小巧的瓶身中乱成一团,「这是佩利亚邦德的最高机密,这个东西一定是特别的……虽然可能没什麽说服力,但是我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这个符号——在岩壁上、在水流中、在土地上。我的梦里无数次的出现这个东西,而我找遍了所有资料,只有荒原那个地方符合梦中的景象……我知道的,一定是那里。」
欣蒂亚微微瞪大双眼,脑海里思绪飞速的流窜,她甚至几乎要将疑问脱口而出——你梦见了什麽?
但是最後她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只是看着像是过度兴奋而胀红着脸的妃莱卡,看着她手里紧握着的玻璃瓶里,那些符号无助的撞击着瓶身。
「是谁告诉你的。告诉你一定在那里,告诉你一定要去?你应该想过那只是梦而已,那又为什麽会固执地认为,自己一定要去一趟呢?你想证明什麽?你做了很特别的梦吗,妃莱卡?」
妃莱卡激动的情绪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没有人、告诉我。」她有些无措的举起手又放下,突然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沉默了下来。
欣蒂亚没有说出任何指责的话语,她只是在问。再问一些尖锐的问题,而妃莱卡需要时间,所以她没有急着问下去。
「……我一直拥有着不属於现在的记忆。」她近乎呢喃的开口,看着掌心中滚动的瓶子,低声诉说着,「无数个夜晚的梦可以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我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生活在荒原的人。我知道那里有什麽,一栋房子,以及在山壁上开凿的洞x,草地上盛开了花朵,这些符号像是随风飞舞的泡泡,在空气中、到处都是。」
妃莱卡看着小小的玻璃罐躺在自己的掌心,罐子里黑se的符号无声地舞动着,奇异的构造与无法解释的型态,这毫无疑问是不属於科技的产物。
那些梦……她无法遗忘的梦。每当做了那些梦时,她就会以另一个人的视角度过每一天,像是回忆又像是正在发生的事。不属於首都的天然景致,湛蓝的天空与浮动的云,那些梦是这麽的真实,就像记忆一样清晰。一座简陋的坟墓上种满了花,一个年轻的男人总是会向她询问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而在梦中的自己,却总是能对答如流。
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那此时的她究竟是妃莱卡,还是梦中的人才是真正的她?她又为什麽会做这些梦?
妃莱卡曾怀疑自己是否是惠勒,而那些梦境与记忆都只不过是讯息错误造成的误差,而她梦中见到的男人也称呼梦中的她为惠勒仿生人的奇蹟,那她真的是人类吗?
但是她身上切开皮r0u时自伤口流淌而出的血ye,那在奔跑过後激烈喘气时发疼的x口,又或者是熬了好几夜之後留下的疲惫感,都与微笑企业的星河仿生人所展现的样貌截然不同。她是人类,她确实是个人类,但是那些梦又让她不知所措——特别是在看见那些符号时,那些证实了她的梦境是真实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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